这话一出,所有人愣了。
本来大家正在欣喜终于干掉了头顶的管事,谁知道立即就换了个新的。
而且居然是宁瑜。
刚才宁瑜带头反抗吴管事,他们都帮着宁瑜说话,怎么他突然摇身一变,自己成了总管。
宁瑜脸上没有欣喜的神色,而是皱了皱眉头。
梅映容笑眯眯,对宁瑜说:“你去换衣服,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然后来见我。”
听着像在体恤下人,宁瑜却觉得他的语气里透露出淡淡的嫌弃。
宁瑜低头看自己的胳膊,上面还有两道深深的鞭痕,皮肉绽开,血染红了粗布衣服,红色与灰黄夹杂在一起,的确不是很美观。
梅映容丢下这句话就带着护卫离开了,一时之间,现场只剩下一行外院家仆。
所有人都没说话,鸦雀无声。
华丰站出来打破宁静,他笑着拍拍宁瑜的肩膀:“可以啊,你小子,一下子变成总管了,苟富贵莫相忘。”
肩膀连着胳膊,宁瑜被他一拍牵动伤口,发出“嘶”的一声。
华丰赶紧撤回手。
旁边有人小声说:“不愧是变成总管的人,碰都碰不得,一下子就变矜贵了。”
宁瑜不是不能理解其他同事的想法,本来他们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同胞,可他摇身一变站到了其他人的对立面,在其他家仆眼里,他成了背叛者。
家仆们甚至会开始怀疑,刚才帮宁瑜说话是不是做错了,他们是不是被宁瑜利用,当成宁瑜为了在梅公子前面出头,博取上位的工具人。
怀疑的情绪在人群中滋生,继续待着也没意思,家仆们陆陆续续散去离开,只有华丰搞不清楚情况,还在那里对宁瑜说:“恭喜你啊。”他一边恭喜,一边掩藏不住语气里的酸溜溜,“真羡慕你能更多地接触梅公子。”
宁瑜摇摇头,说:“伴君如伴虎,你不懂。”
华丰果然不懂:“梅公子人美心善,怎么会像老虎?”
宁瑜懒得跟他解释,只是说:“腐化一个人从给他权力开始,这是从内部分化群众的常用手段。”
华丰越发不明白。
有人来接应宁瑜,宁瑜告别华丰,被人带着去往总管的住所。
外院总管自然有单独的住处,不知道那些人用了什么方法,短短时间内,住所里所有吴管事曾经存在的痕迹荡然无存,房间像新的一样。
吴管事显然疏于修炼,比起修真者的洞府,这里更像普通人的房间,有床榻有桌椅。
宁瑜顺利走了进去,其他人离开,他翻了翻,果然找到了伤药,先给自己处理伤口。
药粉接触皮肤立即化开,像甘霖一样润泽着伤处,被长鞭割开,略显狰狞的伤口慢慢收拢,不一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之离开的是疼痛。
宁瑜观察着自己光洁的小臂,感慨万千,修真界果然神奇,小小的药粉,比进三甲医院还好得快。
下一步,他换下身上的家仆衣服。
宽松的粗布衣服耐用却不好看,灰扑扑与土黄的颜色也不衬人,管事的衣服可就好多了,深蓝内袍,配上黑色的坎肩与腰带,穿上以后,顿时利落不少。
宁瑜低头给自己扎上腰带,腰带绕了几圈,勾勒出窄腰流畅的线条,他这才觉得舒坦了一点。
宁瑜做完这一切,不敢耽搁,立即去往梅映容的住处。
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进内院,长长回廊像蜿蜒的河流,廊上挂着银色风铃,风铃上刻着繁复的符文,清风吹来,清脆的铃声回响,令人神思清明。
内院太大了,幸好有人带路,否则宁瑜一定走不到目的地。
外院的人衣着偏深,内院的侍者都穿着浅色,一派高冷,静静地领着宁瑜往前走。
绕过几个转弯以后,宁瑜踏进梅映容在的房间。
梅映容的住所如同宁瑜想象的那般有格调,到处都是轻纱曼舞,如同到了仙境,空气中有着花木的香气,宁瑜一想到发出香气的花瓣大部分由他收集,心情就非常复杂。
梅映容靠在榻上,摒退其他人,幽幽望着宁瑜,说:“这下看着顺眼多了。”
宁瑜这才说:“多谢公子提拔。”
既然上位者要腐化他,他也愿意照单全收。
梅映容笑了笑,他一笑,光辉满堂,只是有些兴致缺缺。
对于梅映容来说,外院管事姓吴还是姓宁,没有任何区别,他把吴管事赶走,单纯是觉得他吵闹又废物,新的这个好歹看起来机灵一点。
长得也顺眼一些。
梅映容瞅着宁瑜,宁瑜自觉地询问:“公子有什么吩咐?”
他不知道外院总管具体要做什么,但也没傻到用这种事情叨扰梅映容,之后自己打听琢磨就行了。
梅映容招呼他:“你过来。”
宁瑜往前几步,梅映容继续招手,宁瑜一直走到了梅映容的跟前。
梅映容斜斜倚靠在榻上,慵懒地说:“给我按按。”
宁瑜顿住,琢磨“按按”是什么意思。
梅映容挑眉:“怎么,不会?”
宁瑜谨慎地说:“我试试。”大概是按摩的意思。
梅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