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沈放走向门诊楼的背影,宋晨曦伸手,缓缓将它拿起。
是一张被折叠两次的处方单。
她仔细端详了好一会,才看出来写的是什么。
果然,医生的字,都是狂草。
……
下午阿城又去了趟爵色,带回两个人给顾夜寒复命。
打火机擦燃的一瞬冒出一团幽蓝色火焰,一口白烟徐徐吐出。
昨晚陪在光头身旁的两个女人此时正一五一十地向顾夜寒复述在包厢内发生的事。
其中一个是爵色头牌,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她大着胆子走上前,跪在顾夜寒脚下。
“寒哥,我任务完成得好,可以向您讨个奖赏吗?”
顾夜寒轻蔑一笑,指尖的长烟将女人下巴挑起,烟头顶着她的喉咙。
只差一点,火星就会烧到细腻的皮肉。
女人顺从地抬起头,跪姿尽显魅态。
“赏你做回烟灰缸,如何?”
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令人惶恐的玩味,顾夜寒眼都没抬,浑身却散发着慑人的阴冷。
女人吓得一哆嗦,一点猩红掉落在裙摆上,留下刺眼的灼痕。
传闻顾家二少爷心狠手辣,不近女色,可他昨晚确实在保护着那个女人!
果然,此时的疯批,才是真正的顾夜寒。
……
万山公墓,沈放和顾夜寒摆好贡品,又在贺一的墓前站了许久。
出墓园的时候恰巧碰上贺母,两人沉默着不知该不该上前问候。
老夫人着一袭素衣,身旁跟了两个佣人。
“伯母……”两人缓缓开了口。
像是没看见他俩一般,贺母直接走上台阶,眼中尽是冷漠。
望着逐渐消失的人影,顾夜寒的心狠狠扎了下。
等沈放把车开出墓园,方才停在后面的一辆车才缓缓降下窗户。
后视镜中的女人叼着雪茄,唇间染着一抹鲜红。她将墨镜重新推上鼻梁,对司机轻语道:“开车。”
沈放开的是一辆白色宾利,坐在副驾驶的顾夜寒一言不发,气氛实在沉闷。
“咳咳~昨晚爵色的事可都传开了啊,怕是某人动了情?”
“不会有下次了!!”
回答的斩钉截铁,顾夜寒这话不知是要说给沈放,还是在说给他自己。
“行啊,记得说到做到。”
沈放话接的很快,他瞥了一眼身旁表现得如此决绝的人。
这家伙明显是死鸭子嘴硬……
车开到顾家别墅,沈放对着下车的顾夜寒挑了一下眉。
今晚……必有好戏看!!!
……
夜已深,桦海这几日,一到晚上就下暴雨。
天阴了大半,顾夜寒徘徊在花园里,在一处蝴蝶花旁静静点上一支烟。
今天是贺一的生日,也是曼玉走失的日子。
他忘不了拉着曼玉的手,两人穿梭在古巷的那一刻。
自责压在胸口,愧疚把顾夜寒的心撕裂。
他怎么会把她弄丢……
如果当时他没有离开曼玉,她就不会被混乱的人群冲散,更不会饱受离家之苦……
指尖烟草卷着一缕白烟,顾夜寒斜靠在玉柱旁,回忆起和曼玉曾经的过往,模样隐晦暗沉。
深深吸入一口烟后,顾夜寒顺手将烟蒂从唇口拿下来,一口白烟徐徐吐出,淡漠的眉眼瞬间模糊在指尖升起的烟雾中。
此时前方忽地亮起。
火光升天,夜空中灯火长明,无数只孔明灯化作耀眼星河。
站在原地的人一脸狐疑,直到看见宋晨曦缓缓走出,他才明白怎么回事。
灯火浸染橙色微光,勾勒出身形的曼妙多姿。
“你活腻了?谁允许你放灯的?!”
还没等她走近,顾夜寒就来了一句劈头盖脸的责骂。
深色的眼眸泛着血色,凌冽的目光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
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宋晨曦再不敢靠前。
“你……今天不是要放孔明灯吗?”
“敢试探我?!”
走上前,一双大手直接卡住她的喉咙,眼前的人阴狠暴戾,宋晨曦都不知哪里得罪了他。
看着那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顾夜寒满意地凑到她耳畔。
“怕了?”
见她整个人吓得缩成一团,顾夜寒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嗜血的笑意。
宋晨曦被掐地实在难受,左手被牢牢控制,她只好用划破口子的右手去挣扎。
疼痛还在继续,她所做的不过是徒劳……
对面的人邪魅森寒,他微微眯起双眼,眸色冷如冰霜。
这脖子真细,一掐就断。
尽管已经收了力,但顾夜寒从小是被部队操练出来的,一圈红痕一下就印上宋晨曦细嫩的皮肤。
看着如此刺眼的伤痕,顾夜寒觉着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
那双清澈的瞳眸中除了映着他的身影,还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
有些不忍,顾夜寒还是放了手。
恢复呼吸后,宋晨曦十分恐惧地往后退。
唇瓣微颤,眼底像是染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