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纳哈出等北元将领多次派兵来犯,均被击退,上位的防御策略初见成效。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上位突然身体抱恙,病逝汹汹。
胡惟庸借故邀请太常寺卿吕本一起到李善长饮酒。
在官场沉浮多年,吕本早已练就一副火眼金睛,看出胡惟庸必然有事相商,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想办法应对,于是便没有过多推辞。
李善长也没绕圈子,直截了当说起上位的病情,继而又提及上位对碽妃的一片真心。
吕本很快弄明白了李善长的言外之意,原来是想帮碽妃解除禁足。
但这是帝王家事,外臣不便插嘴,他们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每天在病榻前侍候,昼夜不离,眼见着都瘦了”,胡惟庸说着抹了抹眼泪。
李善长也是一脸忧色,不住点头。
话说到这份上,吕本也不能全当没事人似的,忙问:“如果微臣能帮上忙,愿效犬马之劳”。
铺垫这么多,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李善长马上接过话茬:“在后宫之中,若论服侍陛下时间之长,非碽妃娘娘莫属”。
“是啊,碽妃娘娘懂医术,通医理”,胡惟庸也跟着说道。
“可是,碽妃娘娘尚在禁足之中啊”,李善长看向胡惟庸。
胡惟庸会意:“碽妃娘娘侍疾,会不会影响太子殿下每日问安?”
接下来,屋内陷入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李善长、胡惟庸齐齐看向吕本。
他们的用意很明显,希望吕本出面劝说太子,请求皇上解除碽妃禁足。
虽然颇得太子看重,但是吕本也没把握说服太子,他不敢冒冒失失应下此事。
碽妃、皇上、太子之间的微妙关系,稍有不当,可能会引火上身。
“为人臣者,为皇上、太子尽心本是份内之事,吕大人既然为难,也不必勉强,改日我定会向太子言明此事”,胡惟庸收回目光,肃起面孔。
吕本不由得额头冒汗。
皇上对碽妃的心思,他也能看出个大概,想必李善长和胡惟庸也正是基于这一点才
皇上倘若真的病逝危急,事后追究起来,该如何自圆其说?
李善长摆摆手,示意胡惟庸别急,“听说吕大人的女儿天资聪慧,不知是否定亲?”
想起自视甚高的宝贝女儿,吕本额上的汗更多了。
“太子殿下九岁那年生病,小小的身子摸着都烫手,上位整整抱了一天一夜,不吃不睡……”李善长想起往事,眼圈一红。
皇上对太子的感情那是有目共睹的,吕本怎会不知?
身为父母,谁会不疼爱自己的孩子?想必之所以迟迟没有解除碽妃的禁足,想必是顾虑到太子的感受。
既然如此,出面跟太子提上一提,也并无不可,“微臣愿意”。
“吕大人有劳了”。
心里装着事儿,吕本回到家唉声叹气,女儿洛希忙问:”父亲有心事?“
吕本的宅子幽深僻静,庭院重重,父女二人关起门来说话,少了诸多顾忌。
“皇上病了,想解除碽妃禁足,想让太子主动提这事儿,太子忙着侍疾,没想到这一层,需要有人跟他提个醒”。
“皇上真的喜欢碽妃”。
“得宠这么多年,肯定喜欢”。
“既然喜欢,就解除禁足呗,反正碽妃也没犯什么大错,钦天监那个李监正不是已经罢免了?”朝中之事,吕本从不隐瞒女儿。
“都怪你爹多嘴,为了帮太子说话,曾经跟皇上说:后妃随侍君侧,太子出入乾清宫多有不便”。
“父亲也是一片忠心”,洛希嫣然一笑,“父子情深,太子肯定希望皇上早日康复,至于谁服侍,那有什么关系?”
“女儿说的,为父都明白,但是怎么跟太子说呢”,吕本一脸为难。
“父亲可信得过洛希?”
女儿想干什么?“
父亲若信得过,这件事就交给女儿来办”。
“闺阁少女,怎能出头露面去找太子?”
“谁说女儿要去找太子?”
“那你去找谁?”
“女儿去找太子妃,昕芷姐一向最心疼太子了,怎么会忍心看着太子和皇上离心?他们夫妻之间,怎么说话,咱们就不用管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吕本展颜一笑。
太子朱标回到东宫,昕芷把今天洛希来过的事儿说了一遍。
“碽妃扮成宦侍,在昭仁殿当差,这于礼不合”,虽然忧心父皇的病情,但是太子并不松口。
“礼重要,还是情重要?”
“都重要”。
“我大明朝最重孝道,君父之命不可违”。
“这样有失体面”,太子仍耿耿于怀,“朝堂议事之处,嫔妃自由出入,成何体统?!”
“殿下可知道,父皇为何让蒙雪当了御前宫女?”
朱标脸涨得通红,“母妃没做过的事,谁都别想诬陷她”。
“碽妃如何处置,是父皇的事儿,我们身为子女,无权过问”,昕芷紧握住太子的手,“如果碽妃侍疾,能让父皇快点儿好起来,这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