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哈出远在辽东,怎会知道子薰禁足之事?难道在应天设有密探?
京师重地,天子脚下,岂容他如此放肆?!
必须彻查此事,派谁合适呢?
让张焕查吧,没错儿,张焕压根儿没辞职,之所以消失,是为了秘密训练暗卫。
高锐在滁州调查受阻,上位暗中派了张焕前去。
此事如何处置姑且不论,先得查个水落石出。
原本子薰扮成小林子在昭仁殿当差,并不妨碍上位对太子的悉心教导。
那天,明知道皇上在乾清宫东暖阁等他,太子却却突然转身推开昭仁殿的大门,令小德子来不及给子薰示警。
那面红耳赤的样子,似乎在无声地控诉子薰有言行不轨之处。
吕本有恰到好处的出现,撞见太子的窘态,义正言辞地为太子发声。
一个正处于生长发育期的半大小伙子,与年轻美貌的庶母低头不见抬头见,显然十分尴尬。
诸多事情,如此巧合,就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自从住到昭仁殿,子薰从未擅自闯入乾清宫,这是早已言明的规矩,子薰一直小心恪守,从未逾越分毫。
关于太子的任何话题,子薰从未插嘴。
若说有什么不当之处,就是咱因为子薰,很久没去后宫。
顺妃胡青青,咱一直让她喝着避子汤药,名为安神养身汤,其实是让戴思恭特意调配防止其怀孕的。
可能后来顺妃的父亲胡美也猜出了几分。
每次私下见面,胡美话里话外,都在诉说女儿对皇上的一片痴情,一再表忠心,总是在找机会表达对一个大外孙的强烈渴望。
除了顺妃,还有郭惠,他势必要给她一个孩子的。
小张夫人的一番苦心,他乐意笑纳,义父的恩情,他定会回报。
让郭惠怀孕生子,延续义父血脉,无疑是最佳的方式。
郭惠正年轻,子薰风华正茂。
只是容貌相似,性情天差地别。
酒醉时,见到郭惠会情不自禁,以为那就是子薰。
酒醒后,才发现世间只有一个子薰,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戴思恭这些天吵吵着要进太医院,恨不得把头磕破。
以前让他进太医院,跟害他似的,找了成千上万个理由推脱,比如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十岁幼子。
反正,能称之为理由的,不能称之为理由的,他都拿出来说一说,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进太医院。
这个人,顽固不化,冥顽不灵,一大把年纪了,还对子薰贼心不死,可恶至极。
但他是好人,对咱忠心耿耿,如果拿他的命去换咱的安危,他定会毫不犹豫。
他愿意为咱献出一切。
这个死脑筋唯一的缺点就是对子薰念念不忘。
然而,就算他对子薰有非分之想,但子薰对他只有师生情谊。
这一点,上位清楚得很。
因此,他准了戴思恭所请。
戴思恭那些小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无非是担心子薰在禁足期间被人加害。
戴思恭上班第一天就去了长乐宫,皇上只是让碽妃禁足,没说有病不让医治。
你挡在门口,不让我进去,万一碽妃娘娘有个好歹,你去跟皇上解释啊?
侍卫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开了门。
见到戴思恭,子薰忍不住笑了。
此人带来的安全感,是深入骨髓的。
上位或许有为难之时,他没有,在子薰需要的时候,他总能全力以赴。
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保护子薰的安全。
别看戴医生温文尔雅,文质彬彬,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体内蕴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蛮劲儿。
“戴医生,你怎么进来的?”
“皇上关心娘娘,微臣自然就进来了”,戴思恭答得理直气壮,他知道子薰爱听这话。
皇上可没明说让他来长乐宫。
“你怎么又愿意当太医了?”
这话问的,还不是因为你被关起来了。
戴思恭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护卫龙体安康,本是微臣份内之事。”
“你以后会常来吗?”
“微臣会为娘娘定期把脉,或三日一次,或五日一次,根据娘娘的身体状况而定。”
这话答得滴水不漏。
“能不能帮我个忙?”
“娘娘请吩咐”。
“让你夫人去问问冯胜府上看看蒙雪,告诉蒙雪,不用担心我”。
“微臣遵命”。
“还有妙秀、宁志、宁方,不知道去哪儿了,能不能帮我问问蒙雪,她有办法打听”。
“微臣遵命”。
“上位可好?”
“好”。
“有没有请脉”。
"脉象无恙“。
他知道子薰痴情一片,心中只有上位。
他不在乎,只要子薰幸福,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张焕的办事效率远非一般人能及。
他派人绑了钱氏的丈夫白展文。
不用严刑逼供,一看到张焕鞭子上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