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貌俱佳的民间女子郑婉儿成为上位登基后纳入宫中的第一位妃子。
熊倩之事后,李善长并未放弃寻找,郑婉儿能获得皇上青睐,他的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
侍寝怀孕后,郑婉儿被封为安妃。
对于这种事儿,子薰是无力阻拦的。
妒妇或恃宠生骄的名声都不好,子薰一直有意避免沾染。
打翻了醋坛子,也只能把酸水往肚子里咽。
为了让自己心里稍微好受些,子薰又在儿子的婚事上想辙,捞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比虚头巴脑的宠爱要强。
后宫最近喜事连连,皇后与孙贵妃先后产女,那个御前宫女生的也是女儿。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宫女未获任何封赏,上位第五女汝宁公主的生母,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
子薰大为不解,行事如此怪异,背后必有文章。
就算生的不是儿子,不能封妃,让她当个美人也行啊。
三个女儿的满月酒时,上位宣称汝宁公主交由皇后抚养。
皇后毫无异议,二话不说答应了。
后宫其他人等对陛下此举交口称赞。
子薰不懂她们为何点赞,后宫的生存逻辑令人迷惑。
皇上破天荒地去了达兰那儿,而且第二天早朝时神采奕奕。
不久,又御前宫女清荷被诊出有孕,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皇上的后宫真是热闹得很!
子薰被召去乾清宫,没话找话说,“汝宁公主的娘去哪儿了?”
“怎么想起问这个?”皇上摆好姿势,让子薰为其更衣。
这毛病都是让人惯出来的,难道自己不会换衣服?!
虽然心里各种不悦,但子薰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深厚功力,嘴角噙着丝丝笑意,动作轻柔地为他宽衣解带。
换上常服,皇上在窗前的炕桌旁坐下来,拿起毛笔蘸足墨水写字。
“邓虎”
这不是上位的御前侍卫吗?跟着上位去江阴时,身中数箭而亡。
“是他的孩子”,上位放下笔,“孩子的娘不愿意留在宫里”。
“回家了?”子薰问。
上位摇摇头,“她不愿再嫁,请求去濠州守陵”。
“宫里很多人见过她,知道她是汝宁的生母”,上位道。
对于这个弱女子而言,不留在宫中的话,眼下没有更好的去处。
去守陵,最起码衣食无忧,安全有保障,算得上一个名正言顺的去处。
可是,子薰依然感觉心情沉重。
还不到二十岁,花一般的年纪,人生才刚刚开始。
“那清荷呢?”子薰又问。
心突突直跳,怕会惹怒他。
自从他称帝后,子薰心底的惧意不知不觉逐渐增加。
“充实后宫,咱也没法子,清荷肚子里是咱的骨肉,她不能出宫”。
他的声音十分冰冷,有被激怒的征兆。
子薰默不作声,不敢再问,对汝宁的娘陡然生出些羡慕之情。
至少,她能清清静静地过日子。
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时间久了,子薰的心定会变得古井无波。
屋子里静地只剩下上位翻书的声音。
“二百人够不够?”上位突然放下书。
“什么?”子薰没反应过来。
“做生意”。
“这要看怎么用,可以先试着来”,子薰有意打破相对无言的尴尬,“可能差不多吧”。
“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出宫去转转,去梅园,去听雨轩,去看看咱们的田产、铺子,回宫之后高高兴兴,不能哭丧个脸,看着不喜兴”,他站起身,舒展双臂,“咱的后宫,咱也做不了主,别因为这些事儿闹得不开心。做生意,赚不赚钱不要紧,有个借口溜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喝一碗热气腾腾的鸭血汤,多好”。
他什么都懂,子薰接不上话。
“以后还会有人进来,和你争,跟你抢,你怎么办,每天跟咱吵架?发脾气?”
“你喜欢这样的日子?”子薰问。
“不喜欢,咱就想着每天只和子薰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着几亩薄田,生一大堆孩子”,他走到子薰身边,“可是咱做不到,从今以后,咱只能是皇帝,每天上朝,处理政务,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有多少个女人,生了多少孩子,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全都记录下来”。
子薰听着,他像是在告别,他在跟子薰说:咱只能这样,咱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你接受或不接受,你或留或走,你或喜欢或不喜欢,咱都是这样,没办法改变。
“咱不希望你整天闷闷不乐,不希望用这高高的城墙困住你的一辈子”,他望向窗外,“你跟着咱,原本就不是为了这个,你想要的,咱尽可能给,但是有些事情,咱也身不由己。”
“让你过来,不是为了侍寝,咱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咱喜欢孩子,每个孩子都喜欢,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咱曾想着你再多生几个,省得阿棣、阿橚长大了,咱会觉得孤单,可是戴思恭说你不能生了。没事儿,别伤心,有咱陪着你,咱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