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对生活的满腹疑问,子薰狠狠地秀了一把厨艺,作为欢迎师娘到应天的礼物。
去之前,国公爷一再嘱咐,随刘先生来到应天的是陈夫人,别弄错了。
什么意思啊?难道师娘不止一个?子薰一头雾水,“除了陈夫人,还有别的夫人?”
国公爷耐心地跟子薰解释,刘先生的原配是自己的表妹富氏,由于富氏不能生育,所以又娶了邻居的女儿陈氏。
子薰的心一沉,原来连师父这么好的人都不能免俗,妻妾成群,用情不专。
国公爷兴致勃勃地跟子薰说:“要不是刘先生坐镇,衢州也有可能会乱,子薰,你说咱该怎样感谢刘先生呢?”,国公爷边说边想,略一思忖,继续说:“什么赏赐都比不上佳人陪伴,咱听说城南章家有一个因为守孝而耽误出嫁的女儿,今年三十岁,章家是翰墨诗书之家,章小姐自幼耳濡目染,一定能和刘先生谈得来”,国公爷越说也觉得这是一桩好姻缘,“先生的事你说比较方便,走,咱们现在就去章家,看看章小姐的长相,如果长得太难看就算了,不能好心办坏事,女子最重要的是品貌,虽然谁品德在相貌之前,但长相太差还是……”
国公爷突然停下来,因为他突然发现子薰脸色不对,快要哭的架势。
“子薰,怎么了?”国公爷体贴地摸摸子薰的额头,不烧啊。
既然师父不止一位夫人,那么一直盼着有个女儿的是富氏,还是陈氏?会把子薰当女儿看待的是富氏,还是陈氏?在刘先生的内宅中,富氏和陈氏谁是妻?谁是妾?
子薰顿时觉得那个能为自己解开万千迷惑的完美师娘顿时消失了,心头堵得慌,倍感茫然无助。
国公爷知道子薰最在乎夫妻感情的长长久久,连忙劝解道:“刘先生是重情义的人,并没有因为有了陈氏而冷落富氏,陈氏进门后不久就融融生了两个儿子,一家人也算其乐融融。”
国公爷把子薰圈在怀里,轻轻抚摸着秀发,“要不改日再去看章小姐?”
无论师父有几房妻妾,都是最好的师父,子薰长舒一口气,“师父会喜欢章小姐吗?”
国公爷把下颌轻轻顶在子薰头上,“咱觉得会,听说章小姐品貌俱佳”。
子薰在国公爷怀里腻了片刻,“咱们先去看师父好不好?凉了不好吃”,子薰指了指食盒。
国公爷亲了亲子薰的额头,又亲了亲子薰的嘴角,意犹未尽,“好”。
见到刘先生,子薰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不管师娘是谁,师父总还是那个师父,那个把自己当成女儿一样的师父。
陈夫人秀发如墨,看着比师父年轻,举止得体,进退有度,很有分寸,却又保持着距离,子薰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可能盼望有个女儿的是富氏。
师父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子薰的厨艺赞不绝口。
看着师父关心的眼神,子薰的心忽然安定下来,有这样好的师父已经足够,不能再强求师娘也符合自己心中的标准。
想着自己应该知足常乐,子薰渐渐看开妻妾之事,笑意像春天的小草一样探头探脑地出现在子薰的脸上。
国公爷一颗慌乱的心顿时落地,摩挲着子薰的纤纤玉手,不失时机地提出章小姐之事。
刘先生一再感谢国公爷的一番美意,并未拒绝。
子薰原以为师父会婉言谢绝,没想到还挺高兴,师父的光辉形象在子薰的心中打了一个小小的折扣。
子薰不住地自我安慰着,这是小节,小节。
夜里,国公爷再次求亲热,子薰半推半就。
他格外温柔,一声一声地在子薰耳边说着各种好听的情话。
第二天,他站在梅园看着满树的桃花不停地傻笑,想不到刘先生回来还有这番好处。
国公爷和徐达在白虎厅的后堂喝酒吃饭,差人来梅园拿茶叶,就是刘先生刚给的那包。
此二人在一起,常常会出现一个十分有趣的画面,就像相声中的捧哏和逗哏,国公爷绝对是逗哏,兴致勃勃,滔滔不绝,而徐达则是一个不太称职的捧哏,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他的话实在太少,而且内容大体一致。
“上位英明”。
“是啊”
“没错”
也许徐达是最好的捧哏,因为国公爷每当和他在一起,就谈兴大发,越说越起劲,把心中的想法全都和盘托出。
钰瑶不在,子薰让翠微去送茶叶。
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身材高大,英武不凡,镇定自若、若有所思地听着国公爷侃侃而谈。
虽然话不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国公爷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国公爷之所以讲得这么高兴,是因为他知道,徐达会把他的想法坚定不移地付诸实施。
在国公爷心中,徐达是他军事思路的最佳执行者,是他最可信赖的兄弟。
徐达今天穿了一身青灰长袍,与国公爷微笑对饮。
这时,一缕清香突然飘至鼻端,转眼看去,是一位身着海绿色衣裙的清秀姑娘在泡茶。
眉目清明,清新脱俗,徐达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兄弟,这是谢再兴的小女儿翠微”,国公爷道。
翠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