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多陪陪她。”想起冯国用,朱元璋不禁眼圈泛红,“冯夫人不喜欢钰瑶抛头露面,你想办法把钰瑶叫出来,冯国用生前最在乎这个女儿。”
“不如让钰瑶一起学医?这样我也有个伴,钰瑶也能有借口出来透口气。”子薰道。
“行啊,咱让杨宪去办这事儿,他人机灵,定能说服冯夫人。”朱元璋用力握了握子薰的手,起身向外走。
今天要处理的事有点儿多,他打算先见见自己的准岳父马世熊。
这不合适吧?杨宪身为男子如何说服一名长年宅在家里的新寡妇人?子薰忍不住在心里瞎嘀咕,冯夫人对外面的世界既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想要说服她,怕是没那么容易。
不过,子薰也相信杨宪定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她一向看好杨宪。
戴思恭跟在朱元璋后面出了听雨轩。
“有事儿?”朱元璋回头问道。
“如夫人有心事。”戴思恭回答。
“什么心事?”朱元璋停在原地,沉声问。
“也许是上次小产之事。”戴思恭也无十分 把握。
“怎么看出来的?”朱元璋问。
“如夫人不敢看隔壁的院子,每次经过都有意躲着。”不得不说戴思恭观察得很仔细。
只是让你教授医术,好让子薰转移注意力,没让你整天瞎琢磨,朱元璋心里生出些许不快,自己的媳妇,被别的男人过度关心,搁在谁身上都会不自在。
朱元璋脸色微微一缓,不露声色地隐藏起内心的情绪,“这也是咱的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戴思恭道。
“你有法子?”朱元璋问。
“微臣尚未想出对策”,戴思恭回答。
这不废话吗?!
朱元璋没兴趣再继续听下去,临走时嘱咐道“这些天还得戴医生多费心,不能让闲话传到听雨轩。”
“上位放心,微臣定竭尽全力。”戴思恭郑重其事地承诺。
朱元璋不禁在心里一叹,“真是个呆子!”
下午,钰瑶就带着学习用具来到听雨轩。
子薰不由得暗自感慨,这杨宪办事效率可真高。
“杨宪怎么说服你娘的?”子薰问。
“杨宪?杨宪去见我娘?他有什么事儿?”钰瑶苦着脸,“我娘整天以泪洗面,谁都不见,再说我父亲生前与杨宪没什么来往,杨宪干嘛要去我家?”
钰瑶一连串的问题,让子薰无从回答,只能直接发问,“那你娘怎么会同意让你出来学医?”
“是熊姐姐帮忙求的情。”钰瑶一脸感激之色。
“哪个熊姐姐?”子薰问,怎么没听说过。
“就是我娘给我请的女红师傅。”钰瑶说,“熊姐姐是应天府有名的绣娘,不仅人长得好看,万里挑一,而且技艺高超,绣出来的花鸟虫鱼像活地一般。”
“这么厉害”,子薰撇撇嘴,自己对这些一窍不通。
“要是父亲在世,肯定不会阻拦,母亲的心现在就像这个核桃,因为害怕受伤紧紧地,紧紧地缩成一团。”钰瑶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我会保护你。”子薰握紧钰瑶的手。
“上位也这么说,他说有他在一日,绝不会让我和弟弟受任何委屈。”钰瑶的眼泪汹涌流出。
对于钰瑶而言,任何人的保护都抵不上父亲。
失去亲人的痛苦,像遭受了一记重击,起初有些发懵,总以为那不是真地,幻想着亲人会再次回到自己身边,时间久了,慢慢接受现实,时不时地会想起,痛彻心扉。
有父亲在,他总能安排好一切,他能hold 得住自己闯下的任何祸事。子薰能懂钰瑶的痛,穿越之前,她也曾是父母手心里的宝,可现在却只能独自面对一切,真希望是一场梦啊。
“与其痛苦,不如抓紧时间长些本事。”戴思恭突然出声,提示两名弟子打起精神上课。
说得有道理,没人替自己遮风挡雨,便独自撑伞,不让狂风骤雨伤到自己。
钰瑶用力地擦着眼泪。
下午,戴思恭要到惠民药局任职,因此给子薰和钰瑶布置了功课,不仅背诵十页医书,还得捣药,明天一早检查。
旁氏去外面采买回来,趁着钰瑶上厕所的功夫,悄声对子薰说:“马元帅来了,去见上位了。”
“马元帅是谁?”子薰一时想不起来。
庞氏刚想开口,只听见一声咳嗽,原来是钰瑶从厕所出来了,只得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转身进厨房忙活去了。
钰瑶说手上的泡刚才不小心蹭破了,让子薰找些药粉敷上。
钰瑶深受父亲的影响,自幼酷爱读书,体力活很少干,刚才捣药她太用力而又不得要领,手上起了两个水泡。
“欲速则不达”,子薰一边上药,一边学着戴思恭的样子慢吞吞说道。
“戴医生肯教咱们,母亲又难得同意,肯定得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钰瑶本想说得轻松些,但父亲的样子倏地从脑中闪过,生活再也回不去了。
母亲是典型的传统女子,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不敢逾规矩半步,对母亲而言:从前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