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戴夫人来了,一脸神秘的笑,“猜猜看,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饱餐一顿后,躺在藤椅上晒太阳,暖洋洋地,想想都惬意。
动静结合,上午练习五禽戏,中午在日头底下昏昏欲睡,近来子薰的生活被戴夫人安排得有点儿像孕妇。
子薰仔细检查了戴夫人的双手和衣服,没找到好吃的,藏哪儿了呢?
戴夫人咯咯笑起来,“看你心急的样儿,还没到”。
“是什么?”子薰问。
“现在不能说”,戴夫人眼神发亮,“家宴之前肯定送到”。
家宴定于次日晚上,子薰满怀期待地等了又等,然而戴夫人下午却被临时叫走给人接生。
眼看希望要落空,子薰心中有些失落。
开饭前,戴思恭来了,提着一个竹篮,上面盖着蓝底碎花布,“如夫人,荔枝到了”。
“什么?荔枝?这个时候有荔枝?”子薰惊喜交加。
“这是早熟品种”,戴思恭道。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子薰的幸福感陡然爆棚,这待遇能赶上杨贵妃了。
说话间,文辉、文刚、文英走过来向子薰行礼:“干娘”。
眼下朱元璋的义子只有他们三个在婺州。
朱元璋和方关随后就到,家宴马上开始,戴思恭立即告辞。
各种客套话和相互敬酒,家宴毫无新意。
当然,是以茶代酒。
子薰本想把珍藏的那两罐酒拿出来待客,可是没找到,问余墨放哪儿了,她支支吾吾地没说上来。
唯一吸引子薰的只有荔枝,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多吃,只能等饭后解馋。
宴席散后,他心情愉悦,一直夸方关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因为荔枝,因为这份别出心裁的心思,子薰的心头充盈着喜悦,不由得哼起小曲。
肯定是他让人准备的,子薰心想。
子薰帮他宽衣解带时,他突然动情地握住子薰的手,“你知道,咱心里只有你。”
备孕期间,浓情蜜意是必不可少的。
子薰踮起脚,微闭双眸主动吻他。
他重重地乱吻一气,“受宠会成为众矢之的,得找个人护着你”。
子薰没有理会,继续为他脱衣。
玉指缓缓滑过肌肤,欲望被瞬间点燃。
他再也按耐不住,将子薰扑倒在床。
事后,他温存体贴更胜以往,子薰的心犹如泡在蜜罐中甜蜜。
次日上午,戴思恭迟到了,一向提前来,偶尔晚到,引得子薰浮想联翩。
“你去出诊了?”子薰喜欢听他讲在外面碰到的各种奇闻趣事。
他说话慢条斯理,讲起故事来别有一番风味。
“没有”,戴思恭的笑容好像阳光,自然浸入人的内心,透着丝丝暖意。
“荔枝真好吃”,子薰没再追问。
“不可多食”,戴思恭道,声音温柔而不容质疑。
“我知道,我没敢多吃”,子薰喜欢和戴思恭说话,轻松而自在,无需顾忌太多。
“六宫粉黛无颜色”,子薰轻轻吟出这句诗。
“受宠过度未必是好事,杨贵妃自尽于马嵬坡”,戴思恭语气和缓。
如此煞风景,子薰有些意外,戴思恭说话一向妥帖而有分寸。
子薰不接话茬,只抬头看了看房檐上的青瓦,错落有致,排布严整,看起来赏心悦目。
杨贵妃的故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子薰在心里不以为然地轻哼道。
那唐明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一样不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是他不务正业,荒废了政务,到头来让一个弱女子背锅。
子薰显然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可是戴思恭还得硬着头皮说下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那人是上位,推脱不得,“与受宠相比,更重要的平安、健康,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然后呢?”子薰没好气地随口问道,她知道戴思恭要说的绝不仅仅是这些。
“不如把名义上的受宠和风光让给别人”,戴思恭也不知怎样把这些话说得委婉些。
子薰听着荒唐,不禁嗤之以鼻,哪个女人会愿意把丈夫的宠爱分给她人?
“我又不是红颜祸水,我可从没耽误他做正事,我一向艰苦朴素,从未贪图享乐,这荔枝不吃也罢”,子薰不由得气恼。
子薰随后转念一想,一个念头在脑中快速闪过,“他不是要纳妾吧?让你来当说客?”
子薰越想越气,“他想娶,娶就是了,何必这么费事?谁又能拦得住?大不了这后院人多闹心,我走便是”。
子薰越说越伤心,眼泪不住地滚落下来。
看眼前的情形,没办法继续再劝,戴思恭不再出声。
可是子薰在气头上,不想就这么算了,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他想娶谁?孙氏?”
子薰对这个阴魂不散的孙氏厌恶至极,问得咬牙切齿,气势汹汹。
“微臣不知,上位只说找个人保护如夫人,是谁不重要”,戴思恭道。
“你的意思是说谁都行?”子薰逼问。
如果真的是谁都行,那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