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郎一直负责守在大帐篷门口的,他点着马灯一言不发看着宫本,从宫本的表情上看出他发现了什么。
“你的怀疑是对的,这个猎人绝对有来头,在我面前竟然不卑不亢,说明他根本不惧怕我们,他竟然知道日本的国土面积很小,这是不合常理的,这不是支那老百姓该有的表现,因为我们在他们面前说我们是大日本帝国,支那人普遍认为日本国家很大很大,可是他说的却正好相反,而且他说话滴水不漏,说明他不是真的猎人。”宫本对太郎说。
太郎的眼睛闪闪发亮,他兴奋地说:“对,他绝对不是普通猎人,您如果当时也看到了他是怎样在沼泽救人的,您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的胆量,也不是普通人的智慧,这更能说明当初我父亲就是他救下的。”
宫本说:“你曾经在赛罕塔拉城外听到有人用日语叫你太郎?是不是他?难道他真会说日语?”
“千真万确!那天赛罕塔拉城外处决四名抗日反满的学生,那天吉田大佐进行了严密布控,等待着有人去营救她们,计划落空,没人钻进口袋,这个时候我听见人群里有人用日语喊了一声“太郎!”当时人们的哭喊喧闹声虽然很大,但是我听的非常清楚,我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但是有个高大的猎人背影混在人群里非常显眼。”
“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是不是同一个背影吗?”宫本有点儿不高兴。
太极极力回忆着:“不,那天我好像看到过他的脸,只是记忆模糊不敢确定,这里的人普遍都很高,那天人群里也有许多高大的蒙古人和苏联人,所以难以确定到底是谁喊的,当时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也是猎人打扮的女人,这女人和其它畏畏缩缩的女人不同,她两眼死死盯着我,看她的神情好像认识我,只是那眼神很可怕,好像是我的仇人一样,时间很短,我和她对视了只有两秒,她和那个猎人一起转身向后走了。”
“女人?是猎人的妻子吗?”
“不确定,我只记得她当时满脸愤怒看着我。”
“田下少佐回到日本后有没有提起过猎人家的女人名字?”
“没有。”
大帐篷里的两人在密谈,远离帐篷的草地上也有人在低声说话。
一个士兵把宫本和巴图鲁的对话一字不落告诉了佐佐木,佐佐木皱着眉头一语不发,他讨厌宫本,但是既然宫本对巴图鲁感兴趣,说明巴图鲁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所以佐佐木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明天继续监视!”
在动物繁多的大山里不打猎是不可能的,但是佐佐木担心士兵再发生沼泽事故,眼看食物越来越少了,为了节约粮食只能请巴图鲁带领士兵出去打猎。
这些天巴图鲁给他们打回来的野猪和鹿肉让他们兴奋不已,只要他们把营地扎下,佐佐木便会客气的请巴图鲁再打一些野味回来。
这天他们终于到了杜鹃盛开的阴阳山脚下,周围虽然也是古树参天,但是山脚下清粼粼的一条蜿蜒小河旁只有零星几十棵笔直的松树,士兵们难得抬头看到大片的蓝天白云和清澈见底的小河,几个士兵撒开欢在小河里抓螃蟹和小鱼,其余几个跟着巴图鲁寻找陆地动物。
巴图鲁计算着时间,这里只要停留三天,就能在任意一天把稻田和慕容良救出去,至于太郎和佐佐木......
巴图鲁陷入深深的矛盾中,太郎不是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思想与信仰,万一他倾向于天皇,那么和他联系就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是如果不救他,一旦他开始动手太郎的性命估计会有危险,到时候来不及救他......
塔斯哈把智子临死前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他才知道送给田下的那支金钗原来是日本皇家的国宝,田下猜测也许正是那支金钗才让他终止测绘返回军部。
把太郎救回去还有一个意思,既然军部发现了金钗,那么还在日本的惠子会不会有危险?家里的父母是否有危险?这些讯息只能从太郎口里打听了。
巴图鲁领着十个士兵在山上转悠,走了半天只打下一只兔子,于是他们分散开搜索。
巴图鲁知道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防止他逃跑,他故意走在明眼处让他们看见自己,他走在低矮的杜鹃花下认真观察着,忽然,他的眼光停留在一棵淡黄杜鹃花树上,只见这棵杜鹃的花消失了很多,地上却并没有掉落的花瓣。
每到杜鹃花开的时候,家里便会采集许多白杜鹃和黄杜鹃用来做迷药,如果遇到不想打死的动物拦路,达哈苏便会取出淬了迷药的箭头射倒它。
巴图鲁心里一阵激动,迅速看向前面两棵白色的杜鹃,同样,白杜鹃的花朵大部分都消失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向上面,这座山并不高,但是在这一片也算是最高的了。老鹰喜欢在最高的悬崖筑巢,因为站得高看得远,同时也能预防其它动物偷吃它的小鹰。
但是狡猾的狐狸却喜欢把窝建在老鹰所在悬崖的山脚下,因为狐狸的生活规律正好和老鹰相反,老鹰白天视力非常敏锐,但是到了晚上则看的不是太清楚。而狐狸白天在窝里睡觉,晚上才出来捕食。而且别的动物不敢在老鹰的眼皮底下去骚扰狐狸,所以有经验的猎人们会根据老鹰的巢穴位置寻找在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