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清轻呵了一声:“不想挨打就早点滚蛋。”
薄青山慢吞吞的从床上摸下来,仗着这会儿薄晏清虚弱,他连跑都没跑,关上门的时候,还回头惋惜的看了他一眼。
人小鬼大!
一杯水喝完,薄晏清把退烧片和感冒药扔垃圾桶里,去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
中午南娇娇没来。
到下午两点,一辆车开进前院。
薄晏清站在露台上,看着薄青山雀跃的身影,手舞足蹈的跑到车前,结果车里下来的人让他转身就走。
薄晏清眼色彻底冷了下来。
“我不要!我要娇娇姐,我不要一个男人扎我,还我娇娇姐!”
楼下,薄青山撒泼打滚,几个佣人都控制不住,抱枕扔了一地,他跟条泥鳅似的从沙发这边滚到另一边,乱踹的脚被一只手给擒住。
“她来不了。”
薄青山眼睛翕开一条缝,盯了男人一眼,挺嫌弃的把脚给抽回来,翻身坐起把双腿盘上,“她为什么来不了?”
“她不光这次来不了,以后她都来不了。”
薄青山慌了,“为什么呀?我娇娇姐辞职了?”
“没辞,我这不是来了么,你和老太太的后续治疗都由我来负责。”
薄青山快气哭了,“她不要我了是不?”
裴东识往楼上看了一眼,迎上薄晏清漠冷的视线,轻微侧了下头,“是,不要了。”
不轻不重的嗓音,偏就有种挡不住的穿透力,清楚的落进薄晏清耳里。
耳旁好似瞬间空寂了,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然后,薄青山的哭喊声更大了,刚嚎了两句,被薄晏清给斥了,“青山,不许闹。”
薄青山做模做样的哭声噎了回去,眼睛里一点泪花花都没有,小嘴儿撅得老高,一副不愿配合的死犟种模样。
“小少爷要是不方便,我先去给老太太诊治,等什么时候你肯配合了我再来,不治也是可以的,大不了寒毒复发。”
裴东识一本正经的询问下人老太太在哪,恁是没再搭理薄青山一眼。
反正痛也不是痛在他身上。
问清楚后,转身便走。
急得薄青山在后面无声的跳脚,他没说不治啊,就不能矫情一下么,什么庸医这么不负责任!
一小时后,裴东识从老太太房间里出来,告诉吴妈小心伺候,老太太已经睡下了。
之后再去找薄青山,这回薄青山连个屁都不敢放,乖乖的被男人扎。
走的时候,裴东识见到了薄晏清,以及男人脚下一堆的烟头。
他别的没说,掏出纸笔写了张方子。
“这是中药,退烧很快,按疗程服就行,当然我把西药也写上了,薄三爷看着吃。”
裴东识把药方放石桌上,擦肩而过时,嘴角轻略的挑起一丝笑。
说道:“不过我看薄三爷的病,挺像外力导致的,能烧成这样也是一种本事。”
言下之意,你洗冷水澡给自己加戏没用。
玩脱了。
薄晏清抬眸,四目相对,无声的对峙,谁也没带情绪,但看相互的眼神都带着隐形的敌意。
最后薄晏清没要那张方子。
往回走时,心里某处突然尖锐的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