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一个学期也到头了。
阮枝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抱着好几本借来的书,正准备往宿舍走,迎面撞上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阮枝。”沈俭安出声。
阮枝停下脚步,神色淡淡:“俭安哥。”
沈俭安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还在生气,于是有些尴尬的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麻烦。”
阮枝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说:“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沈俭安:“你说?”
“能不能别插手我的事,你和谷晓华关系好是你们的事,别牵扯我,OK?”
阮枝说话很不客气,沈俭安也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低声道:“抱歉。”
阮枝转身就走,像是要彻底和他们这些“旧人”决裂。
沈俭安望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最终颇感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事情还要从那天说起。
沈俭安抽空回了趟家,正好遇上住在同一片家属院的谷晓华和阮母,被后者盛情邀请吃饭。
当时的沈俭安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情,同意了。
可能是那一瞬间他也想看看自己阮家和自己记忆中那个阮家是否相同。
他不知道为何阮枝同家里闹得那么僵,当初在乡下阮枝的种种表现也让他心里疑惑。
作为如今阮家最出息的孩子,阮枝也不避免成为军区大院的热门话题。
特别是邻居发现这位大学生好像和家里关系不好后,各种流言满天飞。
有说阮枝忘恩负义的,也有说阮家那两口子偏心一个没血缘的女儿,寒了亲生女儿的心。
众说纷纭,也让阮家成了一个不尴不尬的存在。
谷晓华自从提前回了城,过了一段滋润的日子,还找了份不错的工作。
可自从阮枝的消息传回来后,她的日子是过得愈发堵心。
当初没下乡前,两人一向喜欢互别苗头,特别是阮枝总爱找她事,因此谷晓华被衬托的更加大气懂事。
现在倒好,所有人都在夸阮枝,暗地里贬低她,谷晓华自己也接受不了。
“俭安哥,大学好玩吗?”谷晓华主动搭话。
沈俭安简单说了说,鼓励她:“明年高考你可以试试。”
谷晓华:“……好。”
她虽然学习不错,但对考上首都大学,还真是没什么把握。
“对了,俭安哥,你在学校有没有见到阮枝,她也不回家看看,叔叔婶婶都很担心。”谷晓华话里带着一丝嫌弃,嫌弃阮枝心狠。
对亲人尚且如此,更别说对其他人了。
沈俭安好似没听出来,只是说:“阮枝在学校学习特别用功,老师都很喜欢她,经常挂在嘴边夸。”
谷晓华扯了扯嘴角,“这样啊,那也该回来看看的。”
沈俭安:“下次我见到她会跟她提一下的。”
谷晓华:谁要听这个。
她巴不得阮枝最好永远这么有骨气,永远不回来才好。
反正这样的女儿,不要也好,谷晓华觉得有自己就够了,她会孝顺阮父阮母的。
等阮父下班回到家,见到沈俭安后特别开心,满眼欣赏,止不住的夸他。
沈俭安对这位爱国爱民的军人是很尊敬的。
“阮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俭安又帅了不少。”阮父笑声爽朗,行事也大方。
阮母在这种场合下,也向来端得住,一派落落大方,行事进退有度,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一顿饭吃下来,沈俭安也能感觉到阮叔对阮枝的担心和关爱,是一个父亲应有的关怀。
其他人也是这样,整个阮家除了年纪尚小的阮国栋抱怨了几句外,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沈俭安心中甚至忍不住想,难道阮枝可能是因为讨厌谷晓华,连带对家长也心生怨怼。
既然如此,面对阮母的请求,他也就答应了下来。
等他带着阮母和阮国栋走到阮枝面前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看走眼了。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沈俭安常年淡定的表情也绷不住了。
他拽住还想再打的阮母,不敢去看阮枝的目光。
阮枝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眼眶一酸,努力忍住泪意,使劲眨了眨眼睛才看过来。
她冷冷的看了激动的阮母一眼,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她早就知道这人什么德行,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竟然找到她面前了,这让她很不高兴。
大家各过各的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出现碍眼呢?
“阮枝,你翅膀硬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是不是?”阮母劈头盖脸一顿骂。
阮枝嫌弃的后退一步,似乎怕被她的唾沫星子给沾上。
“怎么?没人让人欺负了,不习惯是吗?”阮枝讽刺她。
阮母心下一跳,对上阮枝清亮的眼睛,仿佛被灼伤了一样移开了目光,但仍不肯吃亏:
“阮枝,不要以为自己上了大学就了不起,如果没有我们,你什么也不是!”
“说的真好,就是脸皮太厚了。”阮枝不咸不淡的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