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的日子同阳间没什么区别,除了不再是被人伺候的娇小姐之外,阮枝适应的还算不错。
“阿枝,快来。”
“诶,来啦。”
“你来看看这块布,适不适合绣?”
“这料子真好。”
“是吧,这是给阴律司崔大人做的常服,用的都是咱们绣坊最好的料子。”
“原来是给崔判的衣服。”阮枝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她手上的布料触感极好,显然是极为珍贵的东西,不是她一个穷鬼能用得起的东西。
三娘看她喜欢的样子,低声道:“阿枝,你是咱们绣坊刺绣最好的,这幅图就交给你来绣,行吗?”
阮枝自无不可,她现在全靠绣坊挣些钱财,否则连香火都要吃不起了。
“那我就拿回去做了。”
“行,等你绣完了,交给我就行。”
“三娘子,下次见。”
“下次见。”
阮枝手上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从绣坊拿到的布料。
她脚步悠闲的走向自己的住所,路过街上的香火店,顿住了脚步。
想想自己囊中羞涩,又赶紧离开了。
邺都的西侧,有一处断崖,时常有黑气冒出,被人称为恶渊。
虽然阮枝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危险,更没有听说有人在这里出事。
她猜想这个名字可能是地府特色,毕竟除了邺都外,另外四个鬼城,名字一个比一个奇葩。
恶渊附近的曼珠沙华长得格外的好,此时正是花开的季节,漫山遍野的红花,是地府难得的亮色。
阮枝放下手里的东西,又关上门离开了家,径直走向西边。
她来到恶渊的时候,这里空无一鬼,显然众鬼对这种东西没有兴趣。
如果不是一贫如洗,她也想去牌馆玩一会儿,那种地方她还从来没去过。
活着的时候,家中是不可能放她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的,死了之后倒是没人管了,可惜没钱。
邺都的人口不多,毕竟能投胎的都走了,剩下的也就是不愿意的鬼了。
无聊的生活需要一些有趣的东西,例如打牌。
“诶,好穷啊。”阮枝坐在石头上,看着深不见底的恶渊,惆怅极了。
过了一会儿,她就打起精神,拿出小锄头,开始挖地上的曼珠沙华。
她这样做也没什么目的,无非是填饱肚子罢了。
香火买不起,只能挖野菜了。
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呦,小阮,又在这里挖呀。”背着一捆阴木柴的男鬼对阮枝打招呼道。
“张爷爷,您又去树林了?听说最近那里有阴兽出没,您多加小心。”
“没办法,生活所迫嘛,你继续,我先走了。”
“慢走。”
阮枝还穿着她开始那身白衣,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许就是鬼不用担心衣服脏了,反正也没个实体。
按现在的生活来看,阮枝觉得自己起码一年内不用考虑换衣服了。
哦,如果想把那房子买下来,或者三年内都不用考虑了。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努力挖野菜,没过多久,阮枝就挖满一篮子了。
她找了个地方意思意思洗了一下,然后又回到断崖边,坐在那块不知名的大石头上,有气无力的啃着野菜。
整个地府除了这玩意,没有其他能吃的植物了。
为了不让自己阴气太少最后魂飞魄散,她只好努力汲取这些东西里的那丝阴气。
无聊的她,经常坐在这里,看着地府一成不变的天空,胡乱想些什么。
“砰”
“砰”
“砰”
扔石头或许也算另一种爱好了,当然是穷人的爱好。
她每次都试图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然而很可惜,这断崖太深了,那种声音她从来没听到过。
虽然日子百无聊赖,不过也不算太难熬,在地府待了两年,她基本也跟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混熟了。
在这期间,她也努力攒了一笔钱,最后在谢必安的低价中,勉强把那套小房子买了下来。
自此,她在这里也算有家了,在吃了将近两年的野菜后。
“阮枝,快来看,这是什么?”范无救急匆匆的赶来,果然在断崖这里找到了她。
阮枝闻言起身,疑惑的看过去,“范大哥,你这是拿着什么?”
范无救哈哈一笑,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阮枝递过去。
“崔大人派我去阳间办事,正好就在江州,这一寻思,正好替你带封信回来。”
阮枝这时已经看到上面熟悉的字体,这是她父亲小时候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过她的字迹。
“范…范大哥,不是说入了地府,前尘往事便随风而逝,不得再探究吗?”阮枝强忍着激动,关心的问范无救。
她本性善良,哪怕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信的内容,却依然想到为她带信的范无救会不会受到牵连。
范无救显然清楚她的性格,摆手道:“我可是请示过崔大人的,放心吧,他说就当是补偿。”
不过阮枝的关心,还是让他心中一暖,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