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一步一步向前,缓缓跪在菊花上:“阿姐,对不起,我错了,我答应过会为你们报仇,可是我却忘记了。”
“就快了,所有的一切都快要结束了,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沈妙言一遍一遍的承诺,泪如雨下。
在皇宫中的沈珞接到消息,立刻出宫,就在出宫的路上又见到了来催促自己回家的丫鬟,她意识不到不对经,再也顾不得其他疾步而出。
宣皇后听到消息之后很是担忧,当即派遣宫中的嬷嬷跟在沈珞身后,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珞推开房门,看着沈妙言跪在菊花上,对着祠堂叩首,脸上还挂着斑驳泪痕,喃喃自语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沈珞上前搂着沈妙言:“姨母,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沈妙言抬眸看着出现在自己沈珞,双手死死的扣住沈珞的手臂:“暖暖,你告诉我昨夜行刺的黑衣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找来了。”
“我们是不是没有时间了?”沈妙言用尽所有的力气握紧沈珞的手,眼尾猩红,双眸模糊而又凌冽。
她再也不能压抑自己体内的恨,距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沈妙言心底的恨和急切到达了巅峰。
沈珞见沈妙言眸底压抑的恨,知是昨夜黑衣人突然出现刺激到了姨母,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击中沈妙言的昏穴,抱着她离开祠堂。
踏出祠堂大门,沈珞冷声呵斥:“你们是怎么照顾姨母的,为何她会突然疯魔?”
小雅忍住心中恐惧,紧随其后,颤声道:“今日太子殿下的师傅突然出现,问了大小姐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
“他问大小姐曾经画过的一副山水画是否藏着什么秘密,大小姐很平静的回答,而后便开始剪菊花最后命令我们将所有菊花剪掉送到祠堂门口供奉。”
小雅颤声回着,连头都不敢抬,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跟在沈珞身后。
沈珞将沈妙言放到床榻上拉过被子盖上,而后缓缓坐在床榻上,握紧沈妙言的手,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今日几月几日?”
“九月初九。”小雅颤声回着,而后又提醒道:“大人,您忘记了,九月六日您与太子殿下才订的婚啊!”
沈珞没有理会小雅的回答,命令道:“自今日起,你和你身边的三个丫鬟要寸步不离的照顾姨母,若是姨母有任何闪失,本官要你们拿命来赔。”
“是。”小雅连带着身后一众丫鬟皆跪地俯首,齐声回应。
“今夜你们守好姨母。”沈珞将沈妙言的手轻轻放下,毫不犹豫的离开,一人前往后院,打开了祠堂大门。
她将菊花放在沈向晚的牌位前:“姨母失忆多年,多年不曾踏足此地,你们不要怪他。”
“今日我代姨母向各位叔叔婶婶道歉。”她将手中的菊花一一摆放在大理石碑下方。
“这也是我第一次白日来,以往我不敢来,不敢去回想。”沈珞行至大殿中央的蒲团边从容跪下。“三日前我订婚了。”
“我知没有替你们报仇,我没有资格订婚,可我实在不能让殿下等下去。”
“与他订婚是我这些年来做过的唯一一次任性的事,也是这些年来我唯一一件自己想要做的事。”她看着墙壁上篆刻的名字,回想起自己在这个房间里杀的第一个人。
那是天机阁的工匠,她逼迫那个工匠在石碑上刻下名字,而后再一刀了结他。
那个工匠就是杀害这些人的凶手,那个工匠亲手刻下了他们的名字,她问工匠可知今日刻的这些名字,他可还记得。
工匠说他不记得,跪在地上哀求自己放过他,她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杀了他。
自那以后,她便以官府的身份开始追击当年参与那场屠杀的凶手。
凶手很多却武功高深莫测,她一个人很难将所有人诛杀,她也不敢大肆杀戮,怕天机阁的人会因为死的人找到杀人的动机。
来到京城之后,她停下了自己原来的计划,重新拟定了计划,也就在那时她遇见了谢昀笙。
起初她想若是谢昀笙能够更早一日遇见自己,那么他就会看见她杀天机阁徒众的场面,或许见到那样的场景谢昀笙会害怕自己,不再靠近自己。
后来她才明白不管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管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会一如既往的陪在她的身边。
“不论将来如何,我都不想后悔,也不想让他有丝毫悔恨。”
至少将来事发之后,他不会怪她,因为她也曾为了和他在一起努力过,任性过。
“将来如何,生死难料,但我会努力的活下去。”语落,沈珞缓缓起身,踏出祠堂,命人将自己师傅佘萝请了回来。
佘萝替沈妙言诊脉后,沈珞又派人传出姨母病发需要休息自己将会陪伴在姨母左右的消息,若有事物需要自己处理可交由辛追月转交。
谢昀笙离开姜国,诸多事宜需要处理,成帝忙到废寝忘食,沈珞为成帝解忧,每日傍晚都会前往宫中帮笙歌哄睡孩儿,而后赶到宜安宫替皇后处理宫中琐事,偶尔会就国事提出自己的建议。
成帝和宣皇后对沈珞的表现很是欣慰却又莫名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