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敬颤颤巍巍上前,抚着自己的儿子的名字,放声道:“儿啊,你怎么舍得丢下为父一个人。”
“你可知为父一直在等你回家,你怎么舍得丢下为父和你的女儿。”他挣脱了沈珞的搀扶,双手抚着儿子的名字:“兰生,兰生!”
沈珞看着哭的声音发颤方敬,想要将他扶起来:“老先生放心,不日我便会为令郎洗雪冤屈,我便会祠堂里的各位叔伯报仇。您莫要再哭了。”
方敬哪里肯听劝,他等了十几年等来这么一个消息,他哪里接受得了,更何况自己儿子还是被人害死的。
按照律法,将士战死,各地府衙会依律发榜告示,按照规矩发放阵亡抚恤金。
他没有等到阵亡抚恤金便是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还活着,谁知自己儿子不仅死了,还是枉死,他这个做父亲的怎能接受?
他拿起立香借用长明灯的灯火点燃立香,为自己儿子上了一炷香:“儿啊,为父看你了,你安息吧!”
说着,他看向儿子身边的名字,沉声道:“诸位放心,老夫便是拼了一条命也会为你们报仇。”
一阵阴风袭来,燃着的立香骤然断裂........
方敬看着眼前断裂的立香:“沈大人,他们为何不愿受香啊?”
沈珞刚要开口回答,方敬便幡然醒悟:“是因为冤屈太大,遂以不愿受香是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冤屈,到底是什么样的恨,让他们不愿受香。
“十三年来,他们不曾受一炷香。”沈珞看着香炉中断裂的立香,淡淡的回道。
方敬老泪纵横,亲见儿子的牌位,看着断裂的立香,他心底的恨意悔恨莹然于心。
他回眸看着沈珞,噗通一声跪下:“沈大人,您告诉我,究竟是谁害死我的儿子,他究竟是在怎么死的?”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沈珞看着跪在自己眼前苦苦哀求的方敬,想要将方敬扶起来,可方敬的打击太大,身体若失去支撑一般,沈珞扶不起来只能半蹲在方敬身边:“老先生,害死兰生叔叔的不止一个人,若是想要为他们报仇,我们必须有详细的计划一击即中。”
“请您不要着急,再等一等。”沈珞看着面容悲戚,泪眼婆娑的方敬,解释道:“他们人太多,我必须将所有人聚集到一起,才能实施我的计划,让所有人无路可逃,付出代价。”
“你让我去,我可以杀了他们,我是大夫,我可以毒死他们。”方敬若疯了一般。
他的儿子已经去世十多年,却不愿意受一炷香,他定然是冤死的,他要为儿子报仇,他要为儿子报仇。
“老先生,您是大夫,您的手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沈珞看着老先生,轻声道:“我的手是杀人的,杀人这件事应该我来做。”
“不行,我都听说了,您已经拜相,你是丞相之尊,您不能杀人,我是一个行将就木,没有几年的活路的老头子,我不能让你一个小姑娘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方敬立刻打断了沈珞的话,不给沈珞开口的机会。
“十八岁的女丞相,古往今来只你一人,你不能杀人。”方敬看着沈珞,满眼疼惜,轻声道:“您一言一行优雅从容,智慧过人,举手投足尽显贵气,便是江湖的血雨腥风也未能改变您的教养和规矩,您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我的儿子和他的兄弟们定然是为了保护您才会被杀死,他们舍了命保护你,让你活下来,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方敬握着沈珞的手,颤声哀求道:“我求求你,让我报仇吧!”
“您报不了仇,他们从不相信外人,您根本接近不了他们,他们中不乏用毒高手,便是您精通药理,也敌不过他们。”沈珞直接说出其中厉害,阻止老先生想要亲自动手报仇的想法。
“那定然还有其他方法。”方敬铁了心想要亲自动手报仇:“您给我一些时间,我定然能想到更好的方法。”
“不,那里机关重重,凡人根本闯不进去。”沈珞看着方敬,开口道:“我们唯一的办法便是硬拼。”
“除了我,没有人能活着踏进那里。”沈珞截断了老先生的念想。
“不行。”方敬拒绝了沈珞的主意,分析利弊:“您现在位居丞相,您若是杀了人便是知法犯法。”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方敬看着沈珞,满目哀求:“太子殿下钟情与您,陛下皇后对您疼爱有加,可正是如此。您若是杀了人,他们也护不住您,到那时那些爱您的人会有多疼啊!”
方敬握紧沈珞的手,颤声道:“同样是报仇,您动手和我动手有何区别?”
方敬对着沈珞重重一拜,哀求道:“我求求您,您还有大好未来,锦绣前程,您让我动手吧!”
沈珞却是悲凉一笑:“十一年前,我就注定会与他们有一个了结。”
“方老先生,晚辈受不起您的大礼。”沈珞将方敬扶了起来,眸光坚定:“我与仇恨相依为命,若是不能亲手报仇,那我又有何资格活在这世上?”
“老先生报仇一事谁都不能与我争夺,我自是会亲自动手的。”沈珞看着方敬,掷地有声的承诺:“谁都不能动摇我亲自报仇的决心,您不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