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眼前之人罪犯滔天,您摄政监国,下官恳请殿下允准,将贼人就地正法。”沈珞看着身旁的谢昀笙,请旨道。
谢昀笙看着询问自己意见的沈珞,心底微有不悦,他知道沈珞这般请示自己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诛杀贼人,可他不希望沈珞事事顾及他人,只想要她能够一如既往,公事公办,莫要因为自己而有丝毫疑虑。
“沈大人乃北镇府司司徒,面对命案可自行处置。无需向任何人请示。”谢昀笙沉声回道。
“狂妄无知。”苍擎看着眼前人,冷眼嘲讽,冷声骂道:“你们以为老夫能够从前朝活到现在,就没有过人的本事吗?”
他看着眼前的人两人所站的位置,眸底浮上一丝冷笑,随手拍击着墙上的凸起的石块,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两人猝不及防掉落。
苍擎立刻按压石块,地面瞬间恢复如初,苍擎跌落于地将儿子搂在自己怀中:“谢昀笙,沈珞,此地乃是我精心打造,里面有无数尸骨与你们相伴,你们就在此地度过余生吧!”
苍擎回忆方才,自己被谢昀笙缠住根本不曾看见自己儿子究竟是如何被沈珞杀害,心底的悔意和恨意,如滔天巨浪将自己淹没至不能呼吸:“我的儿,我的儿啊!”
他将欧凌飞搂在怀中,歇斯底里的怒吼:“沈珞,谢昀笙我不会放过你们,待你们死后,本座会将你们挫骨扬灰,将你们塑成祭品,让你们世世代代为本座的两个儿子为奴为婢,受尽苦难,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你们不要想逃,开门的机关在屋外,你们便是想尽办法也逃不脱眼前牢狱。”苍擎看着紧闭的牢门,冷声呵斥。
地牢之中,沈珞和谢昀笙隐隐约约听见了楼上传来的声音,心底拂过一丝慌乱:她不能死在这儿,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她还有不共戴天之仇未报,她不能死在这儿!
还有谢昀笙,她不能让谢昀笙死在这儿。
她不可以死这儿,谢昀笙也不能死这儿。
她紧紧的抓着谢昀笙的手,沉声道:“殿下,怎么办?”
“如果我当时谨慎一些,我们便不会被困在这儿。”
她轻声低语,而后竭尽全力握着谢昀笙的手,颤声道:“谢昀笙,我们怎么办?”
谢昀笙握着沈珞的手,安抚道:“珞儿,别怕,我们还活着,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便可以想办法出去。”
“你向来冷静,为何这般心慌?”谢昀笙能够感觉到沈珞心底的慌乱和迷茫,连忙出言安抚。
他与沈珞相处两世,从不曾见她如此慌乱无措,慌乱到不能冷静,寻找摆脱困境的方法,甚至自暴自弃。
谢昀笙的声音很柔,很平,让沈珞稍稍平静,却还是沉声道:“我害怕你会出事。”
“谢昀笙,你是太子,是姜国未来的希望,是我最在乎的人,我不能让你有事。”她抓住谢昀笙的手,轻声道:“谢昀笙,我不能连累你,我要你好好活着。”
“傻珞儿,若是没有你,我又如何能好好活着?”谢昀笙轻抚着沈珞的鬓角轻声安抚,声音清冽而又温柔。
“你总说我傻,如今瞧来你才是一个傻瓜。”沈珞抬眸凝着谢昀笙,忠心劝道:“你是太子身担重任,怎能因为一个女子而忘却家国大事,忘却天下苍生?”
“王外父时常将横渠四句铭记于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她看着谢昀笙,谏言道:“儒者张载未曾金科高中,未曾入朝为官,只一书生之时便有此觉悟,殿下身为储君,更应当有此决心与毅力。”
“殿下,你当以天下为重,不该留恋儿女私情。”沈珞苦心劝谏。
这些话,她埋在心中很久,今日终于说出,沉在心中的巨石也缓缓落下。
她知道谢昀笙是深明大义之人,她的话,他一定会听。
谢昀笙取出火折子点燃,细细的凝看着沈珞秀丽的脸颊,沉声道:“珞儿,你说的这些,我都懂。”
“可你们有没有为我想过。”谢昀笙抚着沈珞的脸颊,眸底一片哀痛。
“我是太子,父皇自幼教导便是要以江山社稷、百姓苍生为重,万事万物皆以天下局势为首要考量。”
谢昀笙凝着沈珞琥珀色的眸子,沉声道:“可我也是人,我也贪恋人情温暖,也有自己想要保护之人。”
“遇见你,心悦你,几乎是瞬间,看见你沉着冷静的面对身边的每一件事,看着你将罪犯绳之以法,我便在想你究竟经历什么才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谢昀笙垂眸看着沈珞,轻声问道:“我心悦你,想要保护你,何错之有?”
“我是太子,难道我就不能有喜欢的人?难道我就不能有一点私欲吗?”
谢昀笙举着火折子,眸光炙热,质问道:“珞儿,难道就因为我是太子,我就应该活成庙堂之上的菩萨,道观中的塑像,无情无爱,无欲无求,终生孤寂吗?”
“父皇自幼被人迫害,遭遇重重追杀,对所有人都心存猜忌,是在遇见我母后之后,被我母后几次三番相救,才让我父皇放下心中芥蒂与母后成婚,与一众叔伯成就王权霸业。不至于孤苦终老。”
“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