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看着突然清明的易凌,开口道:“说。”
易凌叩首,语气坚定的回道:“我愿将一切公之于众,愿交出易家藏书楼,只求大人将所有罪人诛杀殆尽。”
子韶死了,所有残害利用过子韶的人都得死!
“为何?”沈珞变得异常平静。
易凌眸底的仇恨的火焰那般熟悉,熟悉到唤醒了沈珞藏在心底的那团火。
易凌眸底拂过一丝冷笑:“我受够了。”
“自我出生那日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甚至为了易家迫不得已娶了王氏为妻。”
说着,易凌变得越加气愤,他撕开自己压抑多年的怒火缓缓站起身,破口大骂:“王氏,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她多年未育是因为她在成婚前流掉了一个孩子。”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也知道易家极需要一个继承人,可她却自私的不让任何女子靠近我。她一个二婚丧夫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人生?”
“后来我遇见了柳慧,他是我一生最爱的人,为了易家我劝易郡娶柳慧,将柳慧养在易家。子韶出生之后,我将所有心思放到子韶身上,默默筹谋将位置传给子韶。”
他看着沈珞,突然变得格外疯狂:“王氏就是自私善妒、不守妇道的女人。她没有孩子,便无数次设计让易家人丁凋零,她是一个魔鬼,是一个畜生,她有什么资格设计一切陷害谋杀我的儿子。”
“她仗着自己洛河王氏的嫡长女为所欲为,肆无忌惮,如今老夫便是身败名裂失去易家引以为傲的藏书楼,我也要她死。”
易凌不管不顾说出了压抑在心底的秘密,他知道王氏不死易家难安。
如今易家被她折腾完了,她必须付出代价。
沈珞听见易凌歇斯底里的咆哮,轻笑着嘲讽了一句:“洛河王氏,南陵易氏,这样的家族还有何资格称自己为氏族!”
身旁的刑部侍郎和御史中辰不由微微侧目,他们好像从沈珞淡淡的语气中听到了无尽嘲讽和嗤笑。
“是,我们没有资格称自己为世族,所以我愿意付出一切让洛河王氏和南陵易氏为此付出代价。”
说着,易凌取出了一把钥匙放到沈珞身前的案几上,轻声道:“我用易家藏书楼的钥匙,求大人将所有罪人屠杀殆尽。”
沈珞取走案几上的钥匙,抬眸看着易凌,轻声质问道:“你在跟本官做生意?”
“我.......我.......没有。”沈珞的眼神似是能穿透人心一般,让他不敢开口。
沈珞将天底下最大藏书楼的钥匙窝在手心,存放在自己的袖袋中,起身:“北镇府司建立之初便是为民请命,还生者公道,令死者安息,行天地正义。”
“不论罪犯者是谁,本官绝不会放过。”她掷地有声的许诺。
她俯瞰了一眼殿上的所有人,沉声道:“凡有罪者,皆有报应。无人可逃。”
伪装成侍卫的谢昀笙目光灼热的看着沈珞,眸底蕴着一道柔光:这便是他认识的珞儿,心怀正义,义无反顾,毫无畏惧。
顾虹感觉到身后的异样,立刻回眸却瞧见谢昀笙目光柔和,如看待恋人一般满眼欣赏。
他心底咯噔一下,脑海中瞬间浮出一个欣喜的想法。
太子殿下今日伪装成侍卫并不是好奇这件案子的真相,而是想要见沈司徒。
然而顾虹来不及细想,辛追月带着一个衣着华贵的貌美妇人踏进北镇府司大门,来到沈珞面前。
妇人身段玲珑,面容姣好,腰间挂着一块冰种翡翠,留仙髻上簪着一枚镶嵌着绿松石的金簪,微扬的眉尾更显的她霸气威严。
妇人不顾自己自己脖颈间的长剑一步一步向沈珞靠近:“沈大人,您是由江湖入朝堂的第一人,是姜国绝无仅有的存在。”
“可你不要忘记,今日的你是姜国的朝廷命官,是北镇府司的沈司徒,你就这般纵容你的下属跃进丞相府将我掳劫到北镇府司吗?”
“在你眼中可有姜国律法?可有当今陛下?”王雅琳面上没有丝毫畏惧,趾高气昂,气势汹涌的反客为主指责沈珞。
沈珞看着眼前毫无畏惧的王雅琳,轻笑道:“洛河王氏嫡长女,好大的威风啊?”
王雅琳见沈珞坦然从容,心底微颤,却还是被自己压了下去,开口道:“既然如此,还不快些将我送回去。”
易子韶死后,她一直关关注着这件案子,可刘茵茵进了北镇府司与外界失去联系,她便猜想终有一日沈珞会查清楚真相。
昨日她身边的丫鬟和嬷嬷莫名失踪,她知沈珞查到自己身上了,遂以她连夜住进丞相府,为的便是想让沈珞心有畏惧而不敢动她丝毫。
可她没有想到他们竟敢公然闯入丞相府将她掳劫至此。
沈珞看了一眼辛追月,辛追月微微点头领命,抬腿便是一脚。
青铜包裹的官靴击打在王雅琳的膝弯,钻心酸麻的疼听感传遍全身,膝盖一弯跪在地上。
她刚要发火,辛追月厉声呵斥:“我家司徒大人乃是正三品朝廷命官,你无官无职,无品无阶,无诰命在身,见到我家大人还不下跪?”
王雅琳猛然抬头,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