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治握着自己的鲜血淋漓的手,惭愧的低下头,小声回道:“他是主谋,那些拐卖的小孩在何处只有他知道,我不能杀他。”
“他只是主谋之一,杀了便杀了,还有阳兆禧在?你怕什么?”沈珞看着垂下头颅的**,警告道:“若有下次,你便永远守在北镇府司,终生不得踏出北镇府司一步。”
“包扎好伤口,给我滚出去,面壁思过。”沈珞指着大堂中挂着的那副猛虎下山中堂,厉声道。
“是。”高治取出伤药为自己包扎伤口。
沈珞转首看着陆骧,疾步而上:“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我的人下手?”
语落,沈珞从周翎后背背着的箭囊中取出长箭,拽着陆骧的头发便将长箭插进陆骧的右肩:“本官有心想让你死的痛快,你却敢伤我的人,你自己找死,本官成全你。”
“大人。”周翎急忙唤道,而后握着沈珞的手臂,不让她动手:“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最要紧的便是找回那些孩子。”
沈珞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人劝告:“本官见他是受害者想要全他颜面,如今看来还是我心软了。”
语落,她看着陆骧,骂道:“稚子无辜!纵你是受害者,你也不该报复到那些孩子身上,你应该报复将你卖进皇宫的富商,让他身败名裂。”
“沈珞,他是必死之人,你何必跟他计较死亡时间的多少。”谢昀笙上前握住沈珞的手,轻声劝道:“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生气。更不值得你脏了自己的手。”
他知道沈珞护着北镇府司的人,却未曾想她竟这般护犊子。
“沈珞!”谢昀笙柔声唤着她的名字。
温柔的声音将沈珞唤醒,她拔出长箭,退后一步:“说出那些孩子的下落,本官让你死的痛快。”
高治看着改变主意的沈珞,惊的目瞪口呆:他家大人性子执拗,定了的主意谁也无法改变!
眼前这位公子是何人,竟能让他家大人改了主意?
徐潇错愕:他们家太子爷从不曾搭理女子,今日竟然握了沈司徒的手!
太子爷心悦沈司徒!
……
“大人,末将幸不辱命,已将所有被拐儿童都送回去了。”周翎抱拳复命。
沈珞谢道:“有劳周将军了!若非手下无人送被拐幼童回家,断不会劳累将军跑这一趟。”
“大人说的什么话?若不是大人,末将及其手下部众早已命丧幽谷。”周翎立刻道:“大人若有令召唤,末将等义不容辞。”
两年前,他带着手下围剿山匪,正要在幽谷驻扎,是司徒大人赶到阻止了他。
原是那年干旱,幽谷水源枯竭不宜驻扎,且山匪的寨子连年扩张距离幽谷不过十里地(他们拿到的堪舆图有误)。
若非司徒大人及时赶到,他们没有水源又距匪徒不足十里,一旦被匪徒发现,他们必死无疑。
后沈司徒与他们同行剿匪,一人独战匪徒中高手,助他们大胜而归。
如此高手若不入朝廷,那是朝廷的损失。
他回朝立刻向陛下举荐。
而后陆陆续续有将军举荐,陛下连下七道圣旨,沈大人才入朝。
如今沈大人官居正三品,比当初举荐沈大人入朝的将军还要高两个品阶。
沈大人若有调令,他们自是鞠躬尽瘁。
“这两日劳累将军,我自会将将军功绩呈报陛下。”沈珞许诺,而后道:“快些带着手下兄弟回去歇息吧!”
“末将只是奉命行事何来功劳?”周翎抱拳,道:“末将先行告退,大人早些休息。”
“对了,那些充军的人都杀了吧!”沈珞提醒,而后怕周翎误会,开口道:“这家客栈有一间地下室,里面囚禁着几个遍体鳞伤的女子。”
即使案件已经了结,她也不会放过蛛丝马迹,会将所有涉案人员再度清查,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
那些女子她已给了足够的银子和衣物,即使不能回家,她们也能生存下去。
能做的她都做了,以后的路她们只能自己走。
“大人心细如尘,末将敬佩,末将会将那些人处理干净。”语毕,周翎后退三步方才转身,离去。
谢昀笙负手而立,站在窗口边瞧见离去的周翎,眸底拂过一丝疼惜:她帮了那么多人,谁又能想到她才是最需要帮助的人!
徐潇跃窗而入,跪在复命:“太子爷,我们按照阳兆禧的交代已将拐卖的儿童送还家中。”
“不过可惜,有一个孩子生了病没熬过去世了,他的骨灰末将已派人送回。”
“起来吧!”谢昀笙看着楼下面壁思过的高治。
他知道沈珞调人过来是为了将孩子送回到各自家中,遂以他调了徐潇过来帮忙。
徐潇起身,小心翼翼来到谢昀笙身边:“殿下,你不是随陛下一起回宫了吗?怎会与沈大人在一起?”
谢昀笙回眸看着徐潇:“你管的太多了!”
徐潇立刻跪地,将话题引开:“末将不敢打探殿下私事,只是想要亲自护送殿下回宁安城。”
谢昀笙撩起衣袍,优雅落座:“不要告诉沈珞孤的身份,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孤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