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伏念的比试，晓梦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反而是伏念有些吃力，甚至冒出了不少汗。
而现在局面反了过来，晓梦表现的极为吃力，比斗才开始没多久，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反观古寻，脸色倒是有些阴沉，但是实际表现堪称轻松惬意，根本没有丝毫压力。
再看水面之上你来我往的两个水人，也不难看出水形古寻的动作要更加挥洒自如，整个过程中都显得更加游刃有余，自在灵动。
可在占据明显优势的情况下，这场比斗竟然没有迅速结束。
古寻在放水？
亦或是古寻只是占了上风，一时还拿不下晓梦？
后者……看起来概率不大，应该还是前一种可能。
而前者和古寻的一贯作风不符，天宗掌门的身份在他这里一文不值，也不值得他为之放水。
所以……这里面肯定另有文章。
嗯……大文章！
而不管两人之间有什么文章，反正对赵高来说大概率都不是好事，他自然不会高兴。
然而赵高心情不好，古寻的心情同样不好。
在别人看来，晓梦操控下的水形少女所使的剑术简单直白是因为受限于能力无法做到复杂，但是古寻很清楚，晓梦自身能力所限只是一部分原因。
最核心的原因是……这就是当年那个少年晓梦所会的剑术。
那时的她，压根就不会更高深，更精妙的剑法。
她故意这么做，摆明了是在告诉古寻自己还在纠结于当年的旧事。
这就让古寻很是无奈啊！
把晓梦送去天宗究竟是对是错，古寻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这种事就说不清对错。
当时说不清，到了十年之后的现在依然说不清。
从结果上，古寻觉得还挺好，天宗的功法确实契合晓梦的天资，天宗的理念也正适合调和她偏激执拗的性格。
此时的晓梦，远不似当年那般苦大仇深，这一点古寻是很欣慰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揪着古寻当年把她送去天宗的事不放……去天宗不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现在你跟我耍脾气算哪门子呢？
当然了，熊孩子闹别扭很正常，古寻也不至于因此和她计较，但是晓梦现在勉强自己强行坚持比试的行为让古寻很不爽。
感觉就像是碰上了用绝食和家长较劲的叛逆期无知少女。
但是不管晓梦打算怎么胡来，古寻却是不能放纵她继续下去了。
古寻念头及此，便不打算再继续拖延下去了。
这场旁人看来高深莫测，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交手双方却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的比试也就此要宣告结束了。
没有拖到晓梦支撑不住，古寻闷喝一声，接着抬手虚空一握：
“够了！到此为止！”
话音落下，水面之上的两个人形应声崩溃溶解，重归池水之中，晓梦的秋骊剑也自动弹回了她掌中的剑鞘之内。
对于有些动怒的古寻，晓梦依旧云淡风轻，自顾自的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佩剑后，才淡淡说道：
“国师大人这是要直接中止这场比试？”
“你已经撑不下去了。”古寻面对油盐不进的晓梦只能无奈回答道。
晓梦对此又给出了之前的回应，“这是我的事，我并没有放弃。”
“呼……”古寻吐出一口气，两手一摊回道，“那我认输，好了吧？”
“无谓的较劲有意思吗？”
“我觉得很有意思。”晓梦一脸无所谓的回答道，“一直听闻国师的实力举世无双，自然要见识见识，亲身体会一番。”
“怎么，国师觉得不合适？”
“比试没问题，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而已。”古寻这会儿脾气也下去了，好声好气的回道。
“哪种程度？”晓梦眉眼一转，轻声回道，“是国师太较真了吧。”
看着突然态度缓和，好似刚才咄咄逼人的不是她一样的晓梦，古寻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恍惚之间，他彷佛回到了十年前，刚认识晓梦的时候——那时的她还是个苦大仇深的熊孩子。
现在的她看似成长了，变化了，实际上内里或许还是十年之前的那个孩子。
如果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当年的她心思如何古寻多少还能猜到，现在真的是一点看不出来了。
简而言之一个字——折磨！
“行吧……现在比完了，没别的问题了吧？”古寻顺了顺气，如此反问道。
晓梦没有回答，抬手一甩秋骊，将拂尘剑首搭在手臂上，直接转身离开了。
她今天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该回去打坐清修了。
别人敢对自己这个态度，古寻早一巴掌呼过去了，不过晓梦……自己救下的小孩，就只好忍忍了。
古寻摇了摇头，也懒得多说什么，直接躲到一旁去了。
张良凑了过来，低声笑着问道：
“古兄，这晓梦大师，似乎对你颇有怨言啊？”
古寻翻眼一瞥他，没好气的回道，“知道你眼力好，不过这种时候就没必要炫耀了。”
“只是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