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表了什么呢?”对于老屠耆这神棍风的回答,冒顿仍旧不是太理解其中的意思,只能进一步细问。
老屠耆浑浊的眼眸又瞥了一下冒顿,怎么该聪明的时候反倒不开窍了呢?
都说了是一片漆黑空洞,我怎么知道到底代表什么?
“我不清楚,但必然不是好事,左贤王还是避开最好。”
冒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我知道了,本来我也无意插手这件事,请老屠耆放心。”
“不过单于那边……我是否应该知会他一声?”
“这个,左贤王您自行决定就好。”老屠耆没有对此事发表意见,随口敷衍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冒顿的营帐。
冒顿独自在帐内稍微考量了一下后,就做出了决定——什么都不做。
其实他倒不希望头曼在李牧手上吃太大的亏,毕竟损耗的归根到底是草原狼族的有生力量,但问题是他就算真的派人去警告头曼,对方肯定也不听啊,甚至就算他搬出老屠耆的名头也没用。
自从这位狼族唯一的屠耆选择了加入冒顿这个左贤王的阵营之后,头曼也就不再信服他了。
横竖都是白折腾,那他不如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于是,最后冒顿只是安排了大量的斥候前往雁门关外探听情况,大部队则依旧在云中这边打秋风,恰好李牧调走了大量兵力,边境防线空虚,让他更是如鱼得水。
………………
数日之后,雁门关外,狼族王庭主力大营所在。
此时,右谷蠡王已经遵从头曼的指示,率领麾下士兵来此汇合,此处的兵力由此达到了八万余人之多,不过冒顿却迟迟不出现,以狼族骑兵的移动速度来判断,很显然,冒顿放了头曼的鸽子。
“这个该死的逆子!”狼族单于王帐之中,狼族第一位单于,头曼单于正在发火,粗犷糙黑的脸庞上满是怒意。
他穿着一身灰褐色的衣服,肩部有少许铁甲覆盖保护,头顶剃了一圈光蛋,就最顶上留了一撮毛,扎了个冲天小髻,好似地中海里的一座孤岛,及至耳边毛发复又旺盛起来,编了几个小辫子,整个脑袋看起来上宅窄下宽,如同一个梯形,连鬓络腮胡子,一巴掌宽护心毛……这个没有。
头曼不是傻子,明明说了会来,结果几天都没等到人,连个信儿都没有……他自然明白了自己那个逆子是不会带兵来了,心下自然恼恨。
让你去死你不肯死,现在让你出力对付草原大敌猎狼人你竟然还敢阳奉阴违,不遵单于王令……
头曼一边生气,一边却又有些松了口气。
冒顿此次毫无缘由就不听命令,等到此战了结之后,回了狼族王庭,头曼就有足够的理由直接发难炮制他了。
作为头曼忠诚马仔的右谷蠡王坐在下首,这时候劝慰道,“冒顿不来就不来了,也省得担心他捣乱,反正只要抓到合适的机会,以单于您的能力,加上咱们八万大军,已经足够对付李牧了。”
右谷蠡王是眼下狼族四位大贵族——左贤王,右贤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中实力最弱的一个,也是脑子最憨的一个,能长居此高位,全赖对头曼的忠诚换得了对方的支持,不然早就被人玩死了。
换言之,要是不憨,他也不会在知道了头曼是要算计猎狼人的情况还跑来的那么勤快,换做右贤王或者左谷蠡王,至少也要派人多了解一些情况再说。
“呼……呼……”深呼了两口气,头曼算是平复一下心情,对右谷蠡王问道,“最近探子查到的情况如何?”
“单于,基本可以确定,李牧最近确实在亲自领军出城对付我族的战士,每次带兵少的时候数千人,多的时候一两万人,看来应该确实是赵国的那个新王给了他压力。”提及这个,右谷蠡王就有点兴奋,以他不多的脑子来看,这确实是杀死李牧的好机会。
就李牧带的那点人,只要被他们的战士围住,那就是待宰的羔羊,随意拿捏了。
头曼瞥了一眼兴高采烈的憨憨右谷蠡王,也没有特意对他解释什么,就这么憨着挺好的,反正具体怎么做全是他自己安排,右谷蠡王能一丝不苟的做到他的要求就够了。
以头曼的狡诈看来,李牧如此托大,显然是在钓自己这个单于……
不过对于头曼来说,这同样是自己的机会,可以冒险一试,真的去吞下李牧这个饵,反正他打定了主意,这次一定要查探清楚周遭的情况,不会再盲目冒进,只要有危险,他就会立刻放弃围杀李牧的计划。
当然了,李牧是下饵钓鱼,危险当然有,但是为了钓到大鱼,李牧必须将线抛得够远,而头曼真正要拼的,就是自己可以在线收完前把饵吃掉,而如果李牧的线不够长,头曼直接判断自己来不及,那他就要直接放弃。
说白了,两人都在赌。
李牧赌的是自己收线够快,头曼赌的是自己吃饵够快。
“盯死雁门关,间歇派出小股部队,伺机引诱李牧。”
“是,单于。”右谷蠡王一拍自己一巴掌宽的护心毛,领命离开了。
………………
十月中下旬,凛冬降至,雁门关的气温渐渐开始逼近零度,随时可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