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和付季昌同时一愣。
若家三爷,那不就是若孝廉吗?
他不是在安州的萃金楼吗?怎么跑到京城来了,还要纳妾?
那若夫人……
付季昌问:“那三夫人也在京城了?”
那女人一听这话来了劲儿头,眨巴着眼睛,低声说:“爷还不知道吧。那三夫人生完孩子就被老夫人接来了,听说若家都乱了套……”
付季昌心里咯噔一声:在城门那看到的熟悉背影,难道真的是她?
付季昌转身就往外走。
黑塔紧跟两步,压低声音问;“公子,咱不查案了……”
“先去若家……”付季昌说完跨马而去。
“不是,公子……”黑塔没想明白,他们是来梨香苑查盐铁私的人,去若家干啥。
付季昌骑着马到了若家门口,就见门口有小厮正在挂红灯笼。
付季昌沉吟了片刻:纪晓北从来不走常人走的路。
后门!
他骑马转到若家后门去了。
若家没人走仕途,但在京城盘踞多年,拥有最大的银楼,与京城官员有着盘根错节的联系。
家财万贯,可以称得上是京中富豪之一。
前一阵子,他在京城给北疆筹集善款,若家老爷子拿出了一万两银子。
后门虚掩着,付季昌从马上下来,推门进了后院。
这时候,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跑过来,从后影壁处又跑出来一个。
“哪里有什么白马呀,找了一圈了……”
另一个小丫鬟叉腰喘着粗气,摆摆手说:“说不定早就走了吧,她是过路的,讨碗水喝,没事儿,没事儿了……”
两个小丫鬟走了。
偏院子里,纪晓北从冷库里拿出了一件褐色的貂皮大衣,给娇娇穿上,棉帽子围巾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想扶住她站起来。
娇娇身子太弱,根本站不住,摇摇晃晃的,一步也走不了……
“阿姐,你去找孩子吧,把孩子带走,我……不行了,否则一会儿你也走不了,若家人多,你会吃亏的……”
娇娇一屁股坐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
“娇娇,你必须跟我走,你死了,孩子就没有娘了,小囡囡身上还有病,你舍得吗?”
纪晓北蹲下身子,冷静地盯着娇娇的眼睛。
眼泪从娇娇深陷的眼窝里涌出。
“还有你祖父,他们两个都需要你,为了他们两个无论多难你都要活着,只有活下来,才有机会惩治那些害你的人!”
纪晓北泪流满面。
娇娇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抖着身子说:“阿姐,娇娇听你的!”
她挣扎着站起身。
“等等!”
纪晓北突然想起来什么。
她想起来,空间里有郑果买的四轮野餐车,说不定可以用到。
她一顿胡乱翻腾,竟然找到一辆还未安装的四轮小拉车。
纪晓北欣喜若狂。
这是郑果请木匠做的,放到了库房里,以备不时之需。
纪晓北搬出来,三下两下把滚轮按好。
娇娇瞪大了眼睛看着。
晓北给她穿上了奇装异服,竟然还凭空变出来一辆木车。
纪晓北把床上的被褥铺上,垫的厚厚的,扶着娇娇躺了上去。
木车不大,娇娇身材娇小,缩着腿,侧着身,勉强能躺下。
纪晓北给她盖好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出声,不要动,阿姐一定能把你带出去,安顿好了你之后,我就去找孩子。”
娇娇信服地点点头。
这时候,一个小厮在院子门口往里张望。
“阿梅……阿梅……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小厮压低声音喊着。
纪晓北心里骂了一声:他娘的,你什么时候勾搭小丫鬟不行,非要在这个时候?
纪晓北拿起了窗下的挑帘杆子。
“阿姐,不用怕,他不敢进来的,喊几声没人回应就走了!”娇娇说。
果然,不一会儿,小厮就走了。
纪晓北刚想拉着娇娇往外走,院外面走过几个丫鬟。
看来,要出若府还真不容易呀!
地上铺着些草帘子,大概是盖着过冬的草木吧,纪晓北计上心来。
她抱了一捆子,放到了车上。
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两只眼睛,大摇大摆地拉着车出了院子。
“哎……那是干什么的?怎么从三夫人院子出来?”
两个嬷嬷和她擦身而过。
纪晓北一手拉车,一手握紧了袖子里的匕首。
“侍弄花木的花匠吧,府里的草木不都收拾妥了吗?”嬷嬷站住脚问。
“咳咳咳,最近府里事儿多,两位真是辛苦了,天这么冷,院子里的草木都要重新盖一层……哎……”纪晓北一边说,一边拉着木车往外走。
她是个路盲,府里弯弯曲曲的路,各式的影壁,假山凉亭,她又转晕了。
她心里不停地骂小白驹:去哪里了呀,丢下主子竟然跑没影了,这可比马德彪差远了。
从影壁后面闪过一个白影,小白驹踢踏着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