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脚步声杂乱不堪。
付季昌在外面心急如焚。
“让须臾去请安州最好的产婆……”付季昌嘶哑的声音有些颤抖。
“公子,老夫人请的胡嬷嬷是京城有名的产婆,还要再去请吗?”黑塔轻声问道。
付季昌无力地摇摇头。
付老夫人出来好几次,要进去看看,都被付季昌给挡住了。
“祖母,产婆、黄婆和林婶子都在里面,您进去也是跟着着急。”付季昌耐住性子劝道。
“公子,您还是回院子休息一下吧,午饭您都没吃!”
张嬷嬷说。
付季昌把祖母送回去,就去了隔壁自己的院子。
他去京城走到半路,心里惴惴不安,转身就往回走,果然还是晚了一步,牙行的人过来闹事了。
张嬷嬷点了檀香,给付季昌摆了饭菜。
一炷香烧完,饭菜一口未动。
须臾推门进来。
“说!”付季昌声音冷如寒冰。
“那闹事的人是牙行雇来的打手,牙行那边说,是个夫人说要提前收回房子……”
须臾欲言又止。
“桂夫人?”付季昌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须臾点了头。
付季昌一拳打在桌子上,手上顿时渗出了血迹。
“公子……”须臾惊声喊道。
“你先出去吧!”
须臾退了出去。
上次桂夫人陷害老太太,那笔账他想慢慢和她算的,老太太失踪想必她能安分些。
没想到她能干出这样的事。
纪晓北租的院子是给了老管家的,老管家去了京城,出租补贴家用,倒也没什么。
但依照老管家的性子,他是不会做出毁约这种事的。
那就是桂夫人和纪晓北有过节了。
如何处置桂夫人得看老夫人的意思,毕竟爹爹走的时候,她是正室夫人。
老太太时而糊涂,时而清楚……
付季昌挑挑眉头:这个女人一定能做出让付家治她于死地的事情。
和马车夫的事情,付季昌听须臾说了,那时候老太太失踪,自己刚上任身边危机重重,根本顾不上家里的事儿。
桂夫人一定还会犯错!
他收回心思,揉揉酸胀的太阳穴。
从贴身衣袋里拿出那个粉色的荷包,细细摩挲着上面的“北”字。
那件事,他回忆过很多次。
陷害他的官员早就让他查处,他也调查过此事,想找到那个女子。
可参与此事的老鸨馒头妈妈疯掉了。
他听说,馒头妈妈是被一个男女莫辨的人带走了,丢到了野外。
他断定那人就是纪晓北。
毕竟整个威县找不出像她一样的人了。
而且,他旁敲侧击问过晓菊,纪晓北出嫁的时候,林婆子花钱让人给她绣了荷包,上面是有个北字。
这个女人外表彪悍,实则心思细腻,性格纯良坦率,不娇柔不造作,真真实实的一个女人。
大北朝再无第二个纪晓北。
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他都会视为己出,只要,只要纪晓北愿意。
孩子是纪晓北身上掉下来的肉,想想他就会心疼。
他抬头看向天空的弯月,已经后半夜了。
隔壁院子里的女人们依然进进出出,忙乱的很。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天色微亮。
一天一夜,身强力壮的女人被折磨地惨不忍睹。
林婆子眼睛肿的都睁不开了,拉着纪晓北的手,让她使劲儿。
胡嬷嬷倒是淡定,她说,应该快了,最多再有一个时辰,娃娃肯定能露头。
纪晓北真的要疼晕过去了,她喊郑果,喊林婆子……
骂天骂地,为何要让她生孩子。
一阵剧痛袭来,她真的晕了过去。
屋里的人都吓坏了……
石头和海峡跪在院门外,泣不成声,他们求遍了天上的神仙,要折寿给姐姐。
付季昌静静地站在门口,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如果有可能,他一定不让她生孩子。
迷迷糊糊中,纪晓北看到了郑果。
半明半暗地树林里,她和张宏跌跌撞撞地跑着。
后面两个拿刀的歹徒在狂追。
“郑果,你往前跑,我引开他们……”张宏气喘吁吁。
郑果:“不行,我会拳脚,比你能打!你先跑……”
张宏不由分说,推了郑果一把,郑果滚下了小土坡,张宏扭头冲向了歹徒,和他们扭打在了一起。
郑果爬起来,听到身后的搏斗声,转身跑了回来。
“你,快走呀!”张宏身上都是血,使劲地喊。
其中一个歹徒举着刀子朝郑果扎过来,郑果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
纪晓北颤抖着身体,大声惊叫着:“……妈妈……妈妈……”
“晓北呀,使劲呀,快出来了……”
“孩子,用力呀……”
屋里哭喊声一片。
就在尖刀离身体一尺的地方,郑果一跃而起,用尽全身力气,一个猛抬腿,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