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里正哼哼了一声说:“晓北去山里取水了,碰到了豹子老虎,野牛野猪……别跟她娘说……”
下一秒,他的呼噜声就起来了。
里正媳妇心里一惊,朝林婆子看去,林婆子正在给纪晓北补衣服,似乎还不知道这个事。
她出去找到了宋婶子,给宋婶子说了。
宋婶子的眼圈马上就红了说:“村里的井不知道啥时候能吃水,这四桶水应该够咱们今天吃了!”
下一刻,她冲出了山洞,挥着手臂喊:
“水不能乱用哈,只能做饭,剩下的留着晚上吃,那什么你死盯着水桶咽吐沫干啥,
等一会儿婶子盛粥的时候,给你盛满一点……”
半大小子,舔着干干的嘴唇离开了。
宋婶子给纪二奶说了,纪二奶又给自家男人说了。
没一会儿,村里人都知道了,这水是纪晓北用命换来的。
人们经过宋婶子身边的时候,故意扭过头去,不去看水桶。
最后,只瞒着纪晓北一家人。
宋婶子和纪三奶几个女人把粥熬好了。
中等稠度,还可以。
最初宋婶子放了一大锅水,只放了两碗米。
纪晓北又给她添了三碗。
“婶子,多放点,人们都饿,这么久了没吃饭!”纪晓北说。
“多放点水,人们也渴!”
宋婶子等纪晓北转身后,又偷偷添了一瓢水。
小孩老人先盛,宋婶子故意给捞了些饭粒。
碗不够用,等孩子们吃完,下一波纪晓北让女人们去吃。
女人们纷纷往后退,男人们还没吃呢,哪里轮得到她们吃呀。
纪晓北只好给去收拾水井的汉子们盛上了。
一人一碗,锅里的粥见底。
纪家人围坐在一起喝着粥。
林婆子眼睛一扫问:“黑塔那孩子呢?不能因为他吃的多,就不让他吃呀!”
纪晓北心想:……他吃香的喝辣的去了!不吃咱们的粥。
她把身子往后面仰了一下,让付季昌解释。
没想到用力过大,差点仰倒在地上。
付季昌伸手在她后背轻轻推了一下。
纪晓北坐直身子,白了他一眼:就你手快,你知道我会倒呀?
两个人的小动作,被林婆子看的一清二楚,她竟咧开嘴了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塔那孩子,肯定不会饿到自己,啥时候回来,婶子给他拿点干粮吃,嘿嘿嘿……”
其他人都呼噜呼噜地喝粥,没人注意到林婆子异常兴奋的表情。
付季昌诧异地看向纪晓北,纪晓北也在埋头喝粥。
算了,黑塔不重要,反正他不会挨饿的。
他也加入了呼噜喝粥的行列。
纪晓北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馕,掰成小块,扔到了林婆子他们的碗里。
没人问哪里来的,问了也白问。
还不如乖乖地吃!
“呃……呃……呃……”洞外纪德才有气无力地叫着。
德才又饥又渴,呜呜呜,我被欺负成这个鬼样子,我的德彪也不见了……
纪晓北端起饭碗朝它那边去了,偷偷拿出一个大梨塞到了它的嘴里。
呜哇呜哇,好吃!
一连吃了两个,才缓解了它的恐惧。
纪晓北发愁地看着林子:也不知道马德彪去了哪里,它拉着那么多的粮食,万一被人发现了,那人铁定发财了。
哎,听天由命吧!
也不知道它回没回村子。
吃过晌午饭,人们又困又累,趴在草丛里睡了起来。
纪里正还没有醒。
付季昌打了个盹,隐约听到远处有大锣大鼓喊叫厮杀的声音。
威县的剿匪队出动的果然快。
黑塔带着安州通判的文书去的,县令早就吓丢了魂。
把县里的护卫队组织起来,让下来剿匪。
县令纳闷,通判怎么知道威县百姓遭到山匪袭扰了?
他还知道,威县的山匪叫胡子军,和安州附近的胡子是一股力量。
他还知道,胡子军一共有四个头领,被杀了三个,还有最后一个。
他还知道……
县令吓得瑟瑟发抖,可了不得了……
这些年自己被胡子军要挟着,干了好多见不得人的事。
自己也是被逼无奈呀……
不行呀,还得去受灾重的村里走一趟。
另外,黑塔已经快马加鞭把情况报给了安州知府。
半个时辰后,纪里正醒了,精神抖擞的带着十个人去收拾水井。
付季昌和石头、海峡、树根他们去了村里。
纪晓北趁林婆子打盹的功夫,她溜出去找马德彪了。
她从纪家湾的村边走过,见到好多腿上裹有行缠的士卒。
见纪晓北过来,架着大刀高喝一声,拦住了她的去路。
纪晓北说明了情况,说自己是村里的人,驴找不到了,出来找驴。
两个士卒看着高大有力的纪晓北,不由地后退了两步。
不是说这里的村民都快吃不上饭了吗?
怎么会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