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只吉是打老仗的大鞑子,久经战阵,他一看对方的动静,就可以判断出对方的精神状况,看到对方的阵势,就能找出漏洞,夺取胜利。
眼下他策马绕着黑狼拔都军转了半圈,不由得眉头紧锁。
对方防御严密,士气高涨,硬拼只怕蒙古人会损失惨重。
这时阿只吉后悔了,早知他等一等,调来更多汉奴仆从军,让他们冲前送死,消耗敌军的实力,如今蒙古部队是一万五千人,仆从军才一万人,阿只吉觉得有点不够看的。
其实散落在北地的汉人奴隶相当多,然而各部族舍不得派遣他们过来,他们以为打汉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冲一冲就行了,哪知道这么棘手。
阿只吉派出千人队,从早到晚不停地袭扰黑狼拔都军,他们放铁箭、火箭攻击营地,用鼓声、号角声、马蹄声和呐喊等音波攻击不让敌军睡觉。
不过,他们的进攻受到有效的扼制,孟知恩派出强弓弩手驻点,射杀近前的鞑子,他们发挥步弓射得远的威力,准确地命中鞑子。
哪怕鞑子骑术高明,得,我们射人先射马,马匹的目标大,命中率高,被强弓硬弩射中,几乎都难逃一死。
死得马匹多,鞑子也心疼死了。
前面说过打仗最忌打闷仗,孟知恩派出军中善射手王世宏和鹿桓宇带领一百名弓箭手,悍然出营,向着鞑子前锋部队发动一轮暴射,短短时间内,他们向鞑子倾泻了上千枝的箭矢,射倒鞑子上百人。
王世宏是明军军官出身,鹿桓宇则是金人,颇有射箭技术,成为本军中的教官。
射完箭的官兵们即时快闪,急速回营,当鞑子不忿地追击他们近营时,又遭遇孟知恩率领弓箭手的猛烈射击,人喊马嘶声中,鞑子又躺下几十人,而拔都军损失仅数人。
鞑子的袭扰由于不能近前导致效果大打折扣,孟知恩还让官兵们训练“倒头就睡”的方法,即不管鞑子如何搞作,一旦下令“睡觉”,就睡觉,放心地把安全交给值班的队友。
因此,鞑子的袭扰不断,次日天亮后,黑狼拔都军的官兵们精神抖擞。
袭扰无效,阿只吉遂命令仆从军上前强攻!
鞑子以箭雨倾泻敌营,压制敌人,再驱使仆从军兵分二路,一从东,二从西进攻敌营。
仆从军蜂拥而上,他们拿着轻薄的盾牌,拿着笨重的兵器,许多人纯粹是拿着木棍当兵器,甚至还有青铜长戟,也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许多人身上没有铠甲防护,甚至连衣服也得穿,就那么果着上身冲来。
他们在拔都军的前沿受到了猛烈的弓箭射击,由于防护不得力,成百上千人中箭后惨叫地倒下,大地迅速地被染成了血色,然而他们继续麻木地往前冲,当他们冲到营地壕沟前,就用事先脱下的衣服(没有麻袋,鞑子强迫他们用衣服)所包的土扔在壕沟里,试图填平壕沟。
由于壕沟的阻滞,仆从军前进不得,停留在壕沟这边,箭矢如雨般落下,仆从军死伤惨重,他们把尸体乃至于伤重不起者统统推到壕沟中,覆以泥土,土层不厚,手臂、头颅和躯干等凸现,显得颇为寒渗。
是为填沟壑!
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仆从军填平了多段壕沟,然后他们向着栅栏推进,试图越过栅栏,拨除栅栏,为鞑子的进攻去掉屏障。
相容脸面与容貌的两伙人面面相觑,拔都军从栅栏的间隙中伸出长矛,向着仆从军用力刺出,透胸而入,把他们捅杀在地上。
又是一个无比血腥的场面,喷溅出来的鲜血把栅栏都给染红了。
仆从军依旧前仆后继,奋力冲击着拔都军的栅栏,他们用力去拨杆,用绳子拖杆,最终数处地段的栅栏被他们拨除。
然后遭遇了拔都军的疯狂攻击,拔都军用刀剑斧头砍下,用长矛刺杀,仆从军死伤惨重。
他们想退,后面有鞑子严酷的督队队,敢后退者立斩无赦。
一些人更被砍掉四肢,在地上惨嚎着、翻滚着,痛不欲生。
鞑子有意示威,震慑仆从军,他们后退不能,只有奋力向前,与拔都军厮杀,杀出一条生路来。
白刃战到底需要怎样的勇气?双方拼杀时,面对面一个冲锋,起码倒下一半人,怕死的人根本活不下来。用刀枪和用箭,对于士兵的心理来说,是两码事。
放箭有一段距离,是从容不迫,甚至优雅的姿势,而刺刀见红的距离为三步之内左右,即血溅当场。
在这个距离,被刺中者的血可以沿着刀剑的血槽喷射到自己身上。
大家你望我,我瞅你,知道有一人必倒下。
当时就吓懵了,如果没有斗志,讲多少战术都是空话。打仗的学问很多,可基础是战斗意志。关键时刻,谁硬谁胜。因此,刺杀不仅仅需要技术。
栅栏倒塌,双方遭遇,全神贯注拼杀,甚至是寂静无声的,还以为白刃战看起来热血沸腾吗?
新兵眼睁睁的看着敌方把刀插入战友的心脏,自己吓得站都站不起来,这才是真实的战场。
近距离白刃战,变成了拔都军单方面的近距离收割。
训练不足,装备不良的仆从军被斩瓜切菜般地撂倒,前面的被杀了,后面的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