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第九军前锋刘垣在打败史忠后,虽然损失不小,但还是坚持进军,不过速度放慢,磨蹭二天后,进入了空无一人的许昌城。
这许昌城空荡荡的,人口物资都没有了,就连城门也被拆掉不知道搬到了哪里去,入城后的明军来不及制作城门,直接用泥土堵上,只做了一个简单的木门安放在南门,设置防御工事。
是夜,明军上到城防守,人不卸马,马不卸鞍,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一夜平安无事,第二天,侦察到四境几十里无敌情,待到下午,南边过来了已军大队人马,赫然是刘整亲自来援,刘垣心头隐忧落地,在城门边迎接父亲的到来。
刘整看着全须全尾的儿子,十分欣喜。
儿行千里父担忧,刘整接到战报,顿时吓了一跳,虽然打赢了,战报上写得简略,经验丰富的刘整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儿子上阵遇到如此生猛的敌人,已军中伏,打出了差不多一比一的敌我伤亡率,只怕他伤了,还是残了,战报上不敢写出来。
如今看到儿子平安无事,刘整自然开心得很。
他让刘垣召集本部军官进行军议,了解军情,在他听完了详细的汇报后说道:“打得不错,敌人乃是鞑子汉军主力部队,你们遇伏,打败他们,反杀他们,非常棒!”
刘整表扬了表现突出的诸人,认为他们不惧强敌,作风顽强,平时的训练到家,尤其对程鹏飞更是赞誉有加,说道:“名将披坚执弓,力挽狂澜,程将军当之无愧!”
一句话说得众军官笑逐颜开,主帅发了话,肯定了大家,从此我们也是经受过考验的强军,奖励是板上钉钉了!
刘整宣布了下一步的战斗计划,那就是暂缓前进,巩固许昌地区的城防,等待京湖总督史岩之的到来。
任务下达,自有参谋人员拟出计划,然后报给主将通过后执行。
当刘整与刘垣父子俩独处时,刘整的笑容消失,把一份资料递给刘垣道:“好好看看。”
刘垣接过来一看,哦,原来是已军中TJ监军宋金海的报告,记录已军的日常和战斗历程,事无大小,一一记下来。
宋金海是监军,但从不插手军务,只是听和记,很安静,事实上,战斗岁月匆匆,宋金海不作声,刘垣几乎把他给忘记了。
看宋金海的监军记录,据实来写,写得很公正,不偏不倚,既不夸大,也不缩小。
事实上,孟之祥派出的监军有三个条件,一是忠心,二是品德好,三是知书识字,宋金海符合标准。
刘垣看着看着,渐渐地,他的汗出来了。
因为他看到有那么一段话,即当时他的军队在床上捉获醉酒的鞑子族长扎拉嘎时,刘垣打了个比方,说该位族长就是汉末曹袁两军在官渡争斗,乌巢醉将淳于琼,当中提到了“曹操”。
刘垣是据史说话,乍看起来没错,但问题是,他把自己比拟为“曹操”这位大神……
嗯,当年御史弹劾孟之祥时,说他是“活曹操”,说得可一点没错!
曹操篡位,等同于奸臣、大逆不道,他的名字是个禁忌,一般人不能提的。
本朝敢提这个名字有一个人,那就是孟之祥的心腹大将孟牧劳,他曾经恫吓成都府通判时梦洪道:“不要多言,否则想想许攸是怎么死的!”
孟牧劳直言不讳,他把孟之祥当成曹操,自己是许褚,时梦洪就是多嘴被许褚所杀的许攸喽。
说到曹操,能把曹操比拟为孟之祥,其他人等,真不合适提。
如果刘垣不那么得意忘形,没去卖弄词藻,不提曹操,直接说“杀之(扎拉嘎)污了我的刀,将其割去耳鼻手指,缚于马上放归鞑营。”
如此就非常恰可,没有问题。
得意忘形的事情不止一桩,例如他滥杀无辜,还说杀错了,这是画蛇添足的作法,如果他不说杀错了,只字不提,将错就错,则问题不大。
再有就是刘垣军在打过伏击战后行军,捉到一批北人,大家火头之上,没加仔细甄别,统统宰了,当中有妇孺。
……
把资料放下,刘垣颓然道:“我错了!”
被记录下来的事情,送到皇帝那儿,看皇帝如何解读,兹事可大可小,但论起来,刘垣确实应该注意说话的字眼儿和处事,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是以前将领们被教育过的知识,刘垣犯了忌讳。
“你错在哪里?”刘整问道。
“我不该乱说话,不该滥杀无辜……”刘垣老老实实地道。
见儿子识事,刘整轻松下来,说道:“子不教,父之过,你写份请罪的折子,为父也写一份请罪,连同为你的请功折子一起送回应天府行在。”
见刘垣一脸严肃的样子,刘整安慰他道:“没事,今上宽厚,对臣下有保全之意,除非我们一犯再犯龙鳞,他才会加以严惩。”
原来,孟之祥改变了以前的监军制度,如一支军队大大小小的监军写的报告,在发往朝廷前,必须给主将一份,除非是主将有谋逆的嫌疑,监军才上密折,不给主将过目。
以往历朝监军的报告很神秘,一般不会给主将看,结果彼此猜忌,闹得很不愉快。
现在呢,当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