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开始,鞑军固然勇武,但没形成一边倒的战斗态势。
宋军作风之顽强,让鞑军为之心折,方法很简单:以命换命,以血换血。
宋军的将军刘师勇为他们作出了表率,就是敌将兵器杀来时,自己的兵器不挡不格对方兵器,而是一刀挥出,直取敌将要害。
如果敌将不招架,那就同归于尽。
很多宋军都是这么做的,反倒是鞑军招架,如此失了先手,就无法杀死宋军。
交战中也有不少人你勇我强,一刀砍过来,对方一刀砍回去,大家都不招架,双双中刀,此时大家惊诧了,震惊地望着对方,同样心思心忖道:“你干嘛不拦?”
话说回来,想一命换一命,也不是你想换就能换,光有大无畏的精神是不行的,鞑军把马刀舞成花,显示了极为娴熟的刀技,说砍你左耳就绝对不会刀落右耳,而京湖军骑兵同样把刀舞得花团锦簇,杀出一个万紫千红,与鞑子棋逢对手,平分秋色,至少有一拼之力。
京湖军是孟珙忠顺军的老底子,多年来一直战斗在对鞑的最前线,深知绝不能后退,后退即死,向前拼杀,还有生路,他们日常苦练以备上阵杀敌。
因此他们与鞑军对战,无不奋勇向前,鞑军不能压倒他们,只能以命换命,战斗十分惨烈。
不过宋军人马虽众,纵深厚度不足,鞑军则是锋矢阵,后继力十足,于是宋阵迅速就被鞑军从中间凿穿,宋军也反应很快,从左右两翼骑射围攻,尽量削弱鞑军突击前冲的力量。
后面还在纠缠,大酋移相哥哈合台、雅斯泰、伊勒德和忠乃率百余骑如旋风般地冲到了宋军中军前面,看到了一个极为厚实的刺猬阵。
盾阵厚实,牢牢地护住中军,长枪在盾牌中间露出来,枪尖上闪烁着寒光,阵中不时飞出阵阵箭雨,命中率再低,每来一回就让数个鞑子倒下。
哈合台等一点没有耽误,他手一扬,立即有十数重骑加速,如同重型马车般轰隆隆地前进,直冲宋军军阵,就那么硬生生地撞在了一起。
说时迟,那时快,人马均披甲的重量和战马冲锋的速度,简直无坚不摧,宋军拿盾的挡不住,持枪的歪了枪头没刺实,一时间大家搅成一团,鞑子落马,人仰马翻,但把宋军撞得够呛,惨叫四起,那场面就好像大象闯进了瓷器店一样。
“杀啊……”两军将士不约而同,用不同的语言齐声怒吼一声,声势壮大,怒吼声震动天地,两边的将士们士气高涨,奋勇猛冲而上,杀得血肉纷飞!
鲜血飙上天,头颅地上滚,冷兵器交战的激情四溢。
移相哥家中老三伊勒德双眸一觑,策马扑向一个正在挥舞大旗以激励士气的宋将,不由分说,径直一刀砍过去。
伊勒德用了一柄斩马刀,长七尺,刃长三尺,柄长四尺,下用铁钻,是中国古代战场上专门用于劈砍、戳击骑兵马腿的刀类兵器。
这种刀一般都是长刃,既能斩马腿,又能砍马头,甚至连人带马一劈两半。
步兵用得多,但也有些骑将另辟蹊径,拿它马上用。
它与大关刀、马刀相比是有优势特点的,大关刀长,笨重,攻速慢;马刀攻速快,但杀伤距离短;斩马刀灵活,攻速介于大关刀和马刀之间,且杀伤距离长。
伊勒德胯下是龙马(身高一米六以上的马),长腿矫健,速度快,他持斩马刀,以快马前突,攻势凌厉,杀人甚快甚多。
那宋将也是反应快捷,他来不及换兵器,立即把大旗卷起当枪用,与伊勒德打在一起。
宋将一点都不含糊,旗顶端有枪尖,把拦、拿、扎、点、戮、扫等枪法使出来,初时还你来我往的。
伊勒德见拿不下宋将,凶性大发,双臂发力,立即刀快了三分。
他那口刀乃汉人高手匠师打造,吹毛可断,削铁如泥,挥舞时寒气四溢,光芒耀眼!
可想而知,对手身体任何一个部位中刀,都会有惨剧发生。
刀速快了,宋将渐渐不敌。
突地,伊勒德一刀砍向宋将脖子,宋将匆促用旗杆拦击,结果被伊勒德就势一刀往上,把他的头盔给扫掉,露出了竟是一头白发飘动。
伊勒德先是一征,随即用卖少见少的汉语生硬地道:“南蛮无人,竟让老白头上阵,我敬你老,赶快滚蛋,我不杀你!”
那个白发宋将耳朵不聋,听得真切,听出其羞辱之意,勃然大怒道:“虽是白头,杀尔小子不在话下!”
好个老头,急挥旗帜,也使足力气,用旗帜,将孟家枪法使出来,喝,看我这招“长河落日”,枪势急泻而下,招式古朴,举重若轻,大有气吞六合八荒,一击必杀之效。
一时间伊勒德被老头抢得先手,唯有憋屈地采取守势,伏着年轻反应快,硬生生地挡住老头那令人神伤魂销的枪法。
老头正是京湖军孟珙时期的风云人物,原忠顺军六大统制官之一的张汉英,随孟珙南征北战,积功至眉州防御使,这官职不小,也算是功成名就。
孟珙既去,孟之祥崛起,在四川大展手脚,张汉英没到四川,说自己老了,不与小儿辈争功劳,一直呆在江陵纳凉,领一份皇粮过日子。
待到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