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价码合适时,孟之祥就会认了,今后也不会对谢方叔追索。
谢公子把双方谈判的结果告诉给谢方叔,得到了谢方叔的认可。
三天后,余玠重庆府突然“患病”去世的消息送达临安府,官家震惊了,一时间百感交集。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确无杀余玠之意,余玠这样去世,只怕世人会把他的死因栽到朝廷的头上。
然后他看到了朝臣们的精彩“表演”,枢密院管人事的签书枢密院事董槐上奏,说余玠这样死去,只怕四川军中严重不稳,因此先前派余晦入蜀接任的决定不稳妥。
“那么什么人能够稳妥呢?”官家问道。
董槐硬着头皮道:“现任四川安抚制置副使孟之祥管军有方,守土严谨,以朝廷又忠诚,可为蜀帅!”
官家不由失笑道:“卿先前可是历数孟七郎不可为蜀帅,怎么睡过几觉后,就把说过的话全给忘记了!”
原来,就余玠去职的人事问题,朝廷经过了讨论,当时有人举荐孟之祥为蜀帅,即时遭到董槐的严斥。
董槐,濠州定远(安徽)人,理学大家,字庭植,嘉定进士,淳佑间,为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兼知建康府,之后上调任枢密院签书枢密院事。
他认为孟之祥是“三好将军”,不可为蜀帅。
哪三好?
好杀!好色!好利也!
这样的人,岂可为蜀帅?
面对着官家的质问,董槐心忖着孟家给得太多了,我只能认了。
他唾面自干地强辩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余玠急病去世,不能正常交接,四川震动,臣建议孟之祥可为蜀帅!”
紧接着,参政徐清叟附议,丞相谢方叔、吴潜等附议,倒是台谏有不同看法。
面对着文武重臣们一致附和的提议,官家还能怎么着?
当然,以他皇帝之尊,让谁当四川安抚制置使是他的决定,可是官家也在犹豫,不听诸臣的话,真要是派其他人在这个时候担任蜀帅,万一出了事,则全成了官家的责任了。
当初百年不失的襄樊失守,民间传说着虎狗猪之论,世人皆笑朝廷曰:“你不派头老虎(史嵩之)看着,至少也派条狗(赵癸)去啊,结果你派了头猪(赵范)去(当京湖制置使),岂能不败?”
四川重要,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最终,官家同意孟之祥出任四川安抚制置使。
此时,准备接任该职的余晦正在临安府陛辞,尚未上任,得知消息后,余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对门下清客道:“今晚可以安寝也!”
他任蜀帅,别人看他是荣耀,他则自知是苦差。
在四川外面的鞑靼人岂是好相与的?
在内,他那个本事大得很的侄女丈夫孟之祥早将四川安抚制置使视为囊中物,只待余玠高升他接任。
余晦横插一刀,孟之祥岂会甘心?
他杀鞑靼人如宰鸡一般,余晦看不出他对自己有什么畏惧之心。
事实上,余晦出任蜀帅是谢方叔的力主,可谢相公的主张,连徐清叟都看不过眼,将余晦说得很是不堪:“素无行检、轻环浮薄、不堪重任!臣恐五十四州军民不特望而轻鄙之!边外闻之,亦且窃笑中国之无人矣!”
余晦是余天锡的侄子,余天锡是官家飞黄腾达的引路人,官家爱屋及乌,重用余晦是情理之中,因此他把徐清叟斥责一番,令余晦任蜀帅。
现在没有了这个差事,余晦高兴得很,对此无任何意见!
就这样,孟之祥接任四川安抚制置使,即将成为四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