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当时王夔的利州军正在准备用餐的时候,鞑军骤然大至!
他们掐点而来,是为了抢宋军的早餐?
不过,鞑军的攻击极其迅猛,他们发动暴射,朝着利州军射出了遮天盖地的弓箭还有火箭。
嗖嗖声中,箭雨狂泻而下。
一时间,宋军营中惨叫声和惊叫声大作,人员死伤,没死的受到干扰,连滚带爬逃的逃,用弓箭还击的还击,还有的躲在盾牌下象鹌鹑一般地哆嗦着,乱成一团。
利州军的底涵浅薄在敌军的袭击中尽显无遗。
为什么鞑靼人在先前的试探中损失了上千人呢?
其中有一次是大的行动,也是在同样的时间段里,汪德臣命令一个依附汪古部的小部落向青居军的郭明亮部全力进攻,战斗的情形与打利州军截然不同。
当那支小部落刚刚向郭明亮部出击时,郭明亮部即时察觉,并第一时间列阵已毕,那支小部落的骑兵接近宋营时,还没来得及开弓,迎接他们的是步弓的暴射。
结果,那支小部落不仅在箭射中落败,别说打下宋营,郭明亮部还追杀出去,将那支小部落给除名了!
这就是一支军队的底涵,遇敌敢战,遇敌能战,遇敌胜战!
鞑军来打利州军,王夔也在吃饭,伙食很丰盛,乃是烤蛋糕、腊肉夹馍和梅菜干海米粥,味道一级棒。
孟制置在川军各部中推行的那一套,最受军人们欢迎的就是为各军免费培训军中厨师,让他们为官兵们做好吃的。
不愧是孟制置,最好吃!
而且他这人讲究等级制(目前搞不来官兵平等,就是要让他们卷起来,拼命地向上爬,用鞑靼人的人头来换),在外打仗,士兵们只能吃到白粥和实心馍馍就不错了,军官则一样吃得相当好。
听到外面的异响,王夔抓过二个腊肉夹馍,一脚踢翻面前碍事的案桌,美味的粥盘飞出老远,让勤务兵看得可惜。
王夔冲到帐外,他按照制司下发的《步军操典》把帅帐设高处,此时天色已亮,看得清楚,鞑军来势其凶已到营外,正用马身上带着的袋土填平沟壑,一边不断地放箭掩护。
不仅如此,鞑靼人已经飞套索试图去套沟与营垒之间的鹿岩,用马带着,拖走鹿岩。
哇噻,好在利州军在宿营时完全按照《步军操典》的条文要求做好了沟壑、鹿岩和营垒,否则鞑靼人直接冲进来,打都不用打了。
只怕这些工事阻止不了鞑军多久,看鞑靼人的势头,再看看利州军的鸟样表现,我军堪忧啊!
一时间,王夔就想让亲兵备马,他上马就逃。
他的马匹是一流好马,也是匹龙马,作为武将,在装备与马匹上不下大本钱,那离死不远矣。
所以,快马加鞭,有很大的机率逃脱。
然而,能逃到哪去呢?
王夔心湖里浮起孟之祥的笑容,看似阳光,但王夔知道,他若是败战逃跑的话,孟之祥绝对敢拿下他送辕门斩首!
他身为利州都统制,官是不小的,属于朝廷管的干部,在朝廷那里挂了号,地方大员想要处置他,不是想杀就能杀的。
还得看人,孟之祥就是能够杀他的人!
说直白点的,孟之祥能杀王夔,余玠则不能杀他。
余玠是相公,官位高过孟之祥,杀不得王夔?
王夔做得高官,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孟之祥杀的人多,他的人设在朝廷那里是“屠夫”,他杀人没问题,他要是不杀人,就不是孟之祥了,大家都这样认为。
甚至于,孟之祥乱杀人,大家也顶多说一句“这个屠夫”而已。
嗯,好比孟之祥在青居城迎娶第十四房姨太太,全城各行各业包括青楼同庆孟太尉纳妾,他大摆流水席招待各路英雄好汉,各行各业大酬宾,唯恐天下人不知,闹得青居城乌烟瘴气。
四川监司责无旁贷,把此事报到朝廷,说孟之祥胡作非为,败坏地方名声,与北宋时常州太守田登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径异曲同工也。
原本象颠狗一般见武将行差踏错就狂吠的御史们,却不发一言,懒得弹劾他。
即使弹劾他,也是不痛不痒地说他几句而已。
因为孟之祥的另一个人设是“好色”,他就是这么好色,你能拿他怎么着?
因他好色而把他给弄下台?
只怕鞑靼人会笑抽,肯定派人招揽他说来吧,我们送一百个美女给你,什么肤色什么种族的都有,什么身份都有,公主郡主随你选择,鞑靼人绝对愿意,这是一笔好买卖。
余玠则不然,他不是战斗的强者,他只是一个指挥官,指挥官应该是睿智的,不乱杀人,王夔只要把水搞浑,很大程度上不会死,甚至官位得保。
宋朝朝堂风气差,就是这么地草蛋,朝廷不杀文臣,对于高级武将,同样也很宽容。(注1)
只要王夔不投降,背后落足功夫,打个败仗逃跑不算什么,出点血,麻烦点而已。
偏偏这次带队的是孟之祥,唉!
“你,你,你还有你!”王夔大声招呼身边有点六神无主的亲兵们过来,让他们赶快去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