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姑娘珍而重之的收下了鸿雁玉佩,含羞带怯情根深种的模样不似作假。”
“不过,人心易变,要不然柔姑娘也不会欢天喜地的嫁人,据说还是上京城中清贵人家的贵公子。”
顾笙眉宇间尽是凝重之色。
鸿雁秋天南飞,春天北归,来去有时,从不失时节。
这就是约定之词。
司五姑娘应下约定,收了信物,转头又嫁李二郎,真真是如沈牧所猜测的那般人心易变吗?
话本子里可有不少贱男渣女自以为郎情妾意恶心吧唧的约定好,为达见不得人的目的另嫁或另娶他人,待所图实现后再换个身份重续前缘的故事。
有凌玉莹和沈牧的形容,她不敢小觑秦之珩得天眷顾的气运和魅力。
所以,她很怀疑话本子里狗血的故事会映照在秦之珩、司五姑娘、李二郎的身上。
秦之珩和司五姑娘就是话本子里历经千辛万苦破镜重圆的男女主,李二郎就是头戴绿帽的大冤种。
可话本子里也没说女主会给大冤种生娃啊。
顾笙不敢再深想下去,依她看狗血话本子的经验,在细想下去,李二郎就过于凄惨了。
得想个法子,辨一辨,证一证。
那枚鸿雁玉佩就是很好的突破口。
“对了,成昌府表少爷的身份贯彻的是破落户自强不息试图光宗耀祖的读书人设定。”沈牧补充道。
顾笙:读书人设定,画重点。
沈牧继续道“皇后娘娘,草民对此身份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了,再详细再具体的,草民也不知了。”
“草民继续说,秦之珩在江南还有两个市井身份,金陵东流水酒坊的东家,酿的出最醇香最烈性的酒,取名英雄笑。大乾素有烈酒之称的烧刀子在秦之珩的英雄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能酿会酿,却不多酿,所以金陵人人笑谈,千金易得,英雄笑难得,久而久之,英雄笑也就格外受推崇。”
“靠着英雄笑,秦之珩在金陵格外得脸。”
东流水?
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可以各尽觞。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顾笙的脑海里蓦地冒出了这首诗。
秦之珩,是个会附庸风雅为己增色添彩的。
“另一个市井身份是京口码头的船老大,本是一时兴起,后觉粗鄙,便基本上不再露面了,兴许连他自己都忘了曾有这样一个身份。”
顾笙眸光微闪,船老大意味着精船舶构造,擅河运海运。
不知怎的,顾笙想起了数月前被她救下的董清寒。
董清寒在恳求她出手搭救时,曾言会改良水车;会烧瓷器砖瓦;对墨家机关术也略有研究;能改良连弩,达到弓开如满月箭发似流星的地步;会煅烧铁器,或可熔炼煅烧出更坚硬的刀枪箭矢。
这段时间以来,她见识过董清寒改良的水车,更加省力省时使用,也过董清寒烧制的瓷器砖瓦。
在随随便便搭建的破窑烂炉子里就烧制出了堪比官窑的瓷器。
的确是个有本事的。
动手能力这般强,也不知能否酿出比英雄笑更醇香清烈的美酒,能不能造出更大更便捷更安全能承担远航的船只?
嗯,她得对董清寒抱绝对的希望。
只有她想不到,没有董清寒做不到。
“你所知秦之珩在江南的最后一个身份呢?”顾笙敛起思绪,正色道“能给你放在最后,应该很是不俗。”
总觉得,又会是一个大雷。
“最后一个身份不是我亲眼所见,尚不知真假,我能得知,纯粹是偶然中的偶然。”
“我曾在秦之珩的书房中见过一封印着乔家花押的信。”
顾笙和萧砚随不约而同“哪个乔?”
沈牧嘴唇微抿,颇有些犹豫的意味“是乔首辅的乔。”
“草民发誓,绝对不是胡乱攀咬,信封上真的印着乔家的花押,信纸上开口便写着问昱先生好,信的内容我没来得及看,只扫了眼信末署名,学生乔小乔候先生回信。”
“草民不确定信是不是写给秦之珩的,也不知心中的昱先生是不是秦之珩,毕竟秦之珩手下的人也没少干拦截飞鸽盗取消息的事情。”
“但那封信的确是出自乔首辅唯一的嫡孙女之手,乔小乔。”
沈牧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秦之珩不愧是秦之珩,勾搭女子时的阳光格外好。
任是谁能料到耄耋之年的乔老大人能再次入仕,任内阁首辅统领百官。
顾笙愕然。
还真是一记惊天大雷啊。
乔家盼了数代才盼来一个娇娇女,乔小乔不仅是乔老头儿的心尖宠,也是乔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掌中宝,自小就是被托举在云端,教惯着长大的,是乔家一堆绿叶李唯一一朵娇花。
早已到了婚嫁之年,乔家舍不得乔小乔外嫁,生怕其受委屈,就有意让其招赘在家。
但一年两年过去,乔小乔都未觅得意中人人。
乔家老小也没催促,直言乔小乔就是一辈子当乔家的娇小姐也无人有意见,主要是由着乔小乔开心。
若秦之珩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