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家野草一般的凌玉余先是被忠信郡公府老夫人在上香路上一眼看中,力排众议认作义女,摆下声势浩大的认亲宴,广邀达官贵人女眷参宴。
紧接着又摇身一变成了荣安县主,成功跻身上京城贵女圈。
就在所有人以为凌玉余会久居上京时,凌玉余带着帝后赐下的侍卫宫女财宝浩浩荡荡的回了河间。
钗环袄裙,精致奢华。
逼人的富贵气扑面而来。
凌玉余的车架在凌家正门外停下。
女使上前叩门,吩咐凌家大开正门,阖府上下恭迎荣安县主和帝后赏赐。
若只是凌玉余自己,这般兴师动众的确有小人得志恃宠而骄之嫌,会引人非议。
奈何,凌玉余的车架后是长长的帝后赏赐。
阖府迎接御赐之物,过分吗?
不过分!
女使的话,令凌家哗然。
荣安县主,凌玉余?
荣安,寓意多美好的封号。
可偏偏落在了得脸的奴婢都能踩一脚的凌玉余头上。
这种荒谬感堪比亲眼见证野鸡插上羽毛变凤凰。
南山院。
凌老夫人斜躺在凉榻上,微阖着眼睛。
凉榻边,跪着两个手执象牙扇婢女,动作不紧不慢的扇着风。
凌老夫人不喜在夏日里用冰,一贯靠着婢女一刻不停的扇风驱热。
凉榻不远处的雕花木椅上坐着位年过四旬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老夫人,这事儿得您拿主意。”
“阿余那丫头现在是县主了,媳妇儿了做不了主了。”
大乾县主,正二品。
虽无实权,但品级甚高。
凌老夫人眼皮一动不动,幽幽道“区区县主,还是沾了先太后和凌家的光,有何惧之?”
“让余丫头懂事些,莫要在府外丢人现眼,平白惹人笑话。”
“晚辈归家,哪有让阖府上下不分老幼前去相迎的道理,问问她,还知不知何为孝道。”
得了准话的中年美妇心中有数了,雍容华贵眉眼含笑道“老夫人说的在理。”
凌老夫人“去吧。”
中年美妇起身,走动间似带起了丝丝缕缕的凉风。
凌老夫人微簇的眉头渐渐舒展,可在闻到浓郁的幽香后,又不耐的紧皱起来“当家主母,还熏这么妖妖娆娆的香做甚!”
“不伦不类!”
“此香浓郁,你如今几岁了?”
中年美妇脸上的笑容一僵,捏着帕子的手忍不住紧了紧“老夫人教训的是。”
凌老夫人翻了个身,背对着中年美妇。
待脚步消失,凌老夫人沉声道“把窗户开大些。”
“臭不可闻!”
没有走远的中年美妇心觉羞辱,气的几乎咬碎了牙齿。
这么多年,老夫人在府里地位超然耀武扬威,不就是因为生了个被追封为太后的女儿。
假以时日,她只会比老夫人更神气!
大业功成时,她的莹儿会是当之无愧的皇后。
届时,她就是府里说一不二的人。
中年美妇将揉皱了的帕子塞进袖子,对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仆妇,随意安排道“老夫人的话你也听到了,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仆妇恭声“老奴明白。”
仆妇声音粗粝,好似指甲划过墙壁。
中年美妇的神情好了些,团扇虚倚在头顶,遮住了有些刺眼的阳光,压低声音“切记,是老夫人的意思。”
“你去处理吧。”
话音落下,中年美妇沿着绿荫道静止朝自己院落走去。
得到命令的仆妇自偏门出,绕至正门外。
“荣安县主,老夫人吩咐都是一家人,何需在意那些虚礼,请荣安县主快些随老奴入府吧。”
“放肆!”站在马车阴影下的女使,抬手一巴掌扇在了老仆妇脸上“谁给你这刁奴的够胆,敢对荣安县主不敬。”
除却婢女和侍卫外,顾笙特意赐给凌玉余两名女使。
女使,非奴籍。
一曰辛夷。
一曰杜若。
是四季亲调教出来的人。
对老仆妇动手的是杜若。
老仆妇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有瞬间的怔愣。
辛夷补充“天地君亲师,君在前,亲在后。”
“一把年纪不懂尊卑不识礼数,有辱凌家门楣,有伤先太后名声。”
“来人,赐掌掴三十。”
女使下令,自有宫女奉命行刑。
一巴掌又一巴掌落在老仆妇脸上。
“荣安县主,你这是在忤逆老夫人的意思吗?”老仆妇口齿不清的指纹着。
辛夷接话“攀扯主子,错上加错,赐拶刑。”
“难不成是凌老夫人授意不必敬天子?”
一番折腾下来,老仆妇的脸煞白如纸,斗大的汗珠淅淅沥沥的淌着,手指红肿不堪鲜血淋漓。
老仆妇被罚怕了,再也不敢传话,连滚带爬踉跄着从偏门回了府。
大热天,马车上冰盆里的冰块已经尽数化为了水。
炙热的太阳照在马车上,热的如蒸笼一般。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