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随的漫不经心源于底气十足。
成王都跪下叫他爹了,换而言之,他现在的辈分可是跟中风的老成王一辈的。
他比老成王牛逼,他是大乾的天子。
再换而言之四舍五入一下,他现在就相当于开国皇帝。
皇室宗亲,论辈分,不如他。
论地位权势,更不如他。
这不就是明显的让他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呢?
不听话?
都杀了!
成王妃老泪纵横,哭的凄凄惨惨戚戚,跟声嘶力竭跪下喊爹的成王夫妻档出马,应该是哭灵的一把好手。
姜还是老的辣。
“不瞒陛下,缠绵病榻的老王爷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这些时日以来,王爷不辞辛劳日日侍疾,心力交瘁,奈何老王爷的病体没有任何好转。”
“王爷定是忧心老王爷,这才在殿前失态,绝非大逆不道。”
“臣妇恳求陛下明察。”
成王妃不顾仪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使尽浑身解数卖惨。
乍一听,这也勉强算是个可以糊弄人的理由。
当然,也只是乍一听。
“呵!”永宁侯充分展现了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小人得志,冷嗤一声。
“本侯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成王妃竟能面不改色谎话连篇。”
“天赋技能吗?”
脏活累活,他都能做。
只愿他能成为大船上的中流砥柱。
“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成王妃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们足够不要脸睁眼说瞎话,谁都不能打败你们。”
永宁侯又上蹿下跳的白了哭的都有些面目狰狞的成王妃一眼,话锋一转,垂首,恭恭敬敬道“陛下、娘娘,您有所不知,成王人老心不老,月初还抬了房二八年华的姨娘,许是那姨娘深得成王得心,流水宴摆了足足三日呢,就连臣府上的小厮都忙里偷闲的去蹭了些吃食。”
“恕臣不知成王爷侍疾是怎么个侍法儿。”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
永宁侯心中暗忖,原来不做人做鹰犬,这么爽。
爽歪歪。
那他过去那么些年,费尽心思往上爬还没爬上去,不是在虚度光阴吗?
怪不得过的那么惨,越奋斗越失败,原来是路没选对。
管下场好不好,反正现在是爽了。
以往,他可没少捧成王府的臭脚。
成王妃含泪的眼眸里是控制不住的恨意,永宁侯这个志大才疏的蠢货是疯了?
“陛下,府上抬妾之事,永宁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所抬之人,是国寺高僧掐算的八字相和命格带生机的有缘人,意在替老王爷冲喜啊。”
“那也是王爷的一片孝心。”
“陛下切不可听信永宁侯的一面之词,令宗室寒心啊。”
生死危机下,成王妃觉得自己的脑瓜子转的格外快,谎言就好似在嗓子口似的,张嘴就往外冒,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如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大喊一声,还有谁!
在成王府受了大半辈子气,到头来,还得靠她力缆狂澜。
她是真的牛逼!
萧砚随无辜的眨眨眼,一派纯善,似是很为难“那朕也不能听信成王妃的一面之词,令忠臣寒心啊。”
成王妃:内涵谁不是忠臣呢?
永宁侯:选对路了,天子金口玉言认证的忠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成王妃字字泣血。
永宁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欲加之罪?”
“成王倚老卖老,不敬天子,以真假难辨的先皇托梦一说,威逼陛下,此其罪一也。”
“殿前失仪,欲行刺杀之事,若非梁安公公奋不顾身舍生忘死,情况危矣,此其罪二也。”
“心怀不轨,欲图谋大乾江山,窃取陛下皇位,谋逆之心罪不容诛,此其罪三也。”
“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众人耳闻目睹,不思悔改也就罢了,竟还敢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实在不可理喻。”
“成王府眼中还有陛下吗?”
顾笙听的一愣一愣的。
傻白甜阵线联盟,统一开窍了?
这话,说的一溜一溜的。
若非她使用父子光环是临时起意,她都要怀疑永宁侯是提前背好词儿了。
要不然,以永宁侯的脑子,绝不可能转的这么快。
不开窍是不开窍,一开窍这杀伤力简直吓人。
这是要搞死成王府的节奏啊。
就算是搞不死,也给了萧砚随一个施恩的机会,操作得当的话,说不定还能收回飞骑营。
飞骑营中,可都是精兵神驹,有以一当十之能。
是她小觑永宁侯了。
今日的永宁侯,在她眼里就跟金光闪闪的财神爷似的,惊喜不断。
顾笙在心中,默默给永宁侯点了个赞。
好人。
大大的好人。
几家欢喜几家愁。
成王妃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去咬永宁侯一口。
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