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道你也做噩梦了?”
顾笙故作惊讶的反问,眼眸深处适时的流露出一抹恐惧。
也?
萧砚随瞳孔瞪圆,脸变得像窗户纸一样煞白,手指凉如寒冰。
这一刻,萧砚随心中的怀疑就像是滔天巨浪,一波接着一波。
那真的只是梦吗?
萧砚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关键时刻,他还得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
不能慌,千万不能慌。
“笙笙,你做了什么梦?”
萧砚随紧张的就像是在等待着处决的犯人。
顾笙敛敛眉“还是有些大逆不道。”
“真能说吗?”
“陛下真想听吗?”
“那我可真说了。”
萧砚随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勇气,在顾笙的磨磨蹭蹭下,已经散的七七八八。
“说。”
“两个消息。”顾笙竖起白白嫩嫩的手指,决定说的委婉些。
“好消息,我们实现了大婚之日立下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坏消息是,死的太惨了,一个万箭穿心,一个千刀万剐。”
顾笙话音落下,萧砚随也等来了宣判,整个人如坠冰窖。
不是梦!
“笙笙,朕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得先答应朕,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害怕。”
当机立断,萧砚随选择了坦白,共享消息。
老天爷显灵,列祖列宗保佑,让他和顾笙一起做这个梦总是有理由的。
“顾笙,那有可能不是梦,是预示。”
“朕可能真的是亡国之君,连累你死于非命。”
话一出口,就像是巨石落地,萧砚随的心反而轻松了些许。
顾笙再次回想起万箭穿心、曝尸三日的悲惨下场,脸上的担忧与恐惧显得尤为真切。
尽管周围灯火通明,却无法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她瞥了一眼如同无头苍蝇般六神无主的萧砚随,心累地提醒道:“陛下,我们是否应该考虑自救?”
梦境启示,是为了奋起反抗!
“自救?”
只懂吃喝玩乐的萧砚随,陷入了盲点难点。
在顾笙灼灼目光的期待下,萧砚随期期艾艾“笙笙,要不朕禅让吧。”
顾笙:???
好家伙,这句话属实是把她震惊到了。
她设想了千万种可能,萧砚随总有办法让她体会始料未及的痛苦。
“陛下。”
“你可真是窝囊的母亲给窝囊开门。”
“臣妾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萧砚随垂下眼帘,耳根悄悄的红起来,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不自在的将目光移向别处“不敢想象朕居然真的是一个没有治国之才又没有一技之长又奢靡傲慢又精神不正常的一无是处的废物……”
“禅让不仅能让你活着,还能少死很多人。”
顾笙:自知之明有些太清晰了!
就是这话,真的不是在指着她的鼻子骂吗?
军事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汗流浃背了,属实是。
不行,绝不能让萧砚随现在就丢盔弃甲。
她可不想去给万人迷男主侍寝啊!!!
洗脑,洗脑!
必须得给萧砚随洗脑!
金手指都跟她绑定了,难道她还不能动摇一下天命之子的地位?
造反的,能是一般人吗?
尤其还是播种文里的男主。
“陛下,您实在是过于妄自菲薄,引喻失义……”
“以塞忠谏之路?”萧砚随很是习惯性的接话。
顾笙: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陛下,什么话也接!
能将出师表倒背如流,并不代表萧砚随不学无术的恶名是假的。
要感谢必须得感谢先皇。
这是先皇的功劳。
先皇一生都对诸葛武侯推崇备至,临死前就消防诸葛武侯出征前的《出师表》写下了不伦不类的《临终表》
朕登基二十余载平庸无为而中道垂危,今外患未除,民生愁苦,此城危急存亡之秋也……
据说,写着写着,先皇就气急败坏的把毛笔扔了。
因为先皇发现他列举不出那么多不懈于内的侍卫之臣,忘身于外者的忠志之士,否则他也不会不顾朝臣的进谏,一意孤行提拔谢逾。
《临终表》没写完,先皇只好期冀玩世不恭不学无术的儿子能接受下《出师表》的熏陶,最后留下一句朝政交托于谢逾就撒手人寰。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时至今日,谢逾每旬都会尽职尽责一丝不苟的盯着萧砚随温故而知新。
知没知新不知道,反正是背的滚瓜烂熟。
“陛下!”顾笙敛起越飘越远的思绪,不满的瞪了萧砚随一眼。
萧砚随立马闭嘴,静静等待着顾笙接下来的话。
顾笙脾气大,不好哄,次次都得开私库大出血。
到现在,他已经很是有经验的能在顾笙真正动怒前敏锐的察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