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申时。
战斗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北伐军稍作休整,整编队列。
位于浪庄河西岸的三万多名北伐军,齐齐朝着卢水胡的军阵前进。
队伍以千人一校为单位,组成了三十个冲击纵队。
气势森严的大兵团势不可挡,步步逼近着卢水胡的河谷大营,压缩着胡人的战略空间。
治元多在听到刘云展开反攻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慌乱。
一上午的血战未能击破北伐军铁壁一般的阵营,这让人数处于优势的卢水胡的军心产生了动摇。
胡兵的战斗力虽强,但是他们来自不同的种落。
打顺风仗人人如龙,一旦遇到挫折,各部的胡人就得考虑他们付出的代价能不能换回等同的利益了。
眼下暴雨将至,卢水胡南下抄掠各县,横扫金城郡的战略,被刘升之彻底破坏。
如果一直被堵在浪庄河谷之间进退不得,等待这支庞大队伍的,将是惨痛的失败。
“要不然,先撤一半兵马回金城障?”
“我看,短期之内是很难攻破汉人的军阵了。”
“得先回到北面的大营,避过这场暴雨再做计较。”
三個胡王难得的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可就在治元多还在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先退回金城障,让伊健妓妾和封赏断后之时,帐外小卒再度来报。
“报!”
“刘升之带骑兵冲阵了!”
踏马的!
“欺人太甚?”
战场瞬息万变,一个时辰的迟疑不决往往能改变很多的事情。
察觉到西域可能会有更大的变故后,刘升之提前发动了攻势,全军突击。
治元多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好个刘升之,真是个狗娘养的,走,老子要亲自扒了他的皮!”
治元多与封赏、伊健妓妾等部落王来到帐外之际。
却只见战马狂飙,一匹黑马奔驰在卢水胡人的军阵前,马上的青年军官横槊在前,一路连挑数将。
三名卢水胡勇士,已经尽数倒在了他的马槊之下。
战场上也只剩下三匹失魂落魄的战马,慌张的向北面逃窜。
“敌将授首!”
“彩!”
在万军的高呼声中。
奔逃的战马挤开胡兵的军阵,来到治元多身前之时,这胡王一把揪住缰绳,用强大的蛮力促使着战马高扬前蹄。
“吁!”
马儿吃痛的停下脚步。
治元多轻抚着马额,慢慢缓解着马匹的恐慌情绪。
低头再看之时,绑住马头的马嚼子里也被勒出了红色的血。
刘升之仍然奔驰在两军阵前,黑色的战马快如闪电,掀起一阵风沙。
他知道胡兵要退,可北伐军怎么可能放任胡兵撤走?
刘升之将马槊立在地上,从箭壶中抽出羽箭,大喝道。
“偌大一个卢水胡,竟无英雄一人!”
“尔曹虽雄兵二十万,自来送死耳!”
飞矢连续射穿三大部落的旗帜,还一箭掠过了一名掌旗官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将治元多的黑虎旗帜染得一片猩红。
胡人全军震动。
听着这个汉人用着并不怎么流利的胡语,冷嘲热讽。
接近十万胡兵,被当面羞辱,阵营中的射雕手皆是愤愤难安。
他们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如同野兽般的嘶吼道。
“抓住他,当生口!”
“驾!”
射雕手齐齐出阵。
他们弓马娴熟,在接近刘云足够的距离之后,弓如满月。
刘云见骑兵被勾了过来,一路且战且走,拉开距离。
还不时回身抽射,连中三人。
射雕手们左右回环,最靠近刘云的两骑抓住时机,咻的两声冷箭飞射而出。
刘云见状,连忙俯下身子,抱住马腹,整个人贴在了马背之上。
刹那间,箭矢掠过战马的鬃毛,正中地面。
嗡的一声颤音传来,箭矢落地。
这些射雕手尚不知刘云死活,再度追上前,刚要去生擒敌将。
却只听密密麻麻的马蹄声踏破大地。
西羌骑兵冲阵而来!
为首的蛾遮塞手握短矛,一矛投掷而来。
在最前方的射雕手瞬间被刺穿胸腔,呜呼倒地。
悬于马侧的刘云,左脚踩着地面借力一蹬,重新翻身上马。
他猛地拨转马头,一把抓起地上的箭矢,回身一箭。
那剩下一个偷袭的射雕手被正中眉心,当即命绝。
剩下的射雕手见骑兵呼啸而至,吓得匆忙掉头。
两队骑兵驰逐之际。
西凉铁骑已从侧翼席卷卢水胡的军阵。
“封赏!”
“快回到你的部落里!”
治元多急忙发号施令。
这封赏是真倒霉啊。
他的杂兵最多,战斗力最差。
可北伐军的精锐专门挑最弱的打!
“月氏的勇士!列阵!”
拿着短矛板楯的河西月氏人在伊健妓妾的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