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行至半路的夏侯渊快马疾驰。
尚未走到褒城,便听闻部下来报。
“将军,你看,汉水大营失火了!”
话音一落,夏侯渊急忙勒马,回头一看,果真是火光连连。
未过多时,一阵快马急蹄从褒城方向转来。
竟是路昭领军杀回。
“夏侯将军,大事不好。”
“褒城大营根本没有遇到敌袭,那群米贼只是放火烧山,我军人马并未损失。”
“郭司马担心将军中计,连忙让末将快马赶回,与将军合兵回救大营,说不定还能救回一些军械。”
心知中计的夏侯渊大叫不妙,满中满是震怒之色。
“遭了,中了那米贼奸计!这下要被那郭淮小儿笑话了!”
“全军速速回救!”
骑兵们调转马头,两千骑兵沿着原路返回,昼夜星驰。
可等到魏军赶到之时,汉水大营已被大火烧穿。
营中甲士死伤殆尽,埋伏在这里的一千精骑也被杀掠大半。
只剩下三四百骑兵趁乱逃出。
夏侯渊见状,勃然大怒。
拔刀击石恨未泄,只剩余怒空呲嗟!
他明明只是个米贼,怎能看穿我的计谋!
“可恨啊!我自负才计,却被那米贼捉弄,气煞我也!”
“此贼不死,我岂有面目回见魏公!”
路昭闻言长叹,无奈望向营中。
却只见王忠残躯挂在营门之上,死相极惨……
“妙才,你看是轻车将军啊!”
夏侯渊纵目望去,果真是王忠。
“王将军……哎呀!”
“我夏侯渊一时疏忽,让那米贼得逞!”
“将军枉死了……”
路昭见夏侯渊掩面长叹,也是深感不安。
“那米贼虽有些小谋略,但未必长于战阵。”
“我军人多势众,还是早些围城,正面决战,以免再被那米贼抓住机会,损耗我军士气啊。”
夏侯渊满眼冒火。
“这小米贼诡计多端,待来日,战场上一决雌雄!定让此贼后悔与我为敌!”
“传令,将战死的将士就地掩埋,全军回城。”
……
回到褒城大营之后,全体魏军皆是面带苦涩,气氛异常冰冷。
出征之前,夏侯渊夸下海口,不把刘云放在眼里。
却没想到机关算尽,反被贼人戏弄。
素来要面子的夏侯渊,就差把窘迫写在脸上了。
好在,郭淮也是机敏之人,早已告诫诸将不得再提此事。
全军将领迎回主将之后,便没做声张,只是静静地喝着酒水,等候夏侯渊开口。
片刻过后。
夏侯渊无奈起身,朝着郭淮微微欠身。
“我夏侯渊才疏智短,冒然出兵,折了轻车将军,此乃我之过失。”
“如今我军兵械损失殆尽,如之奈何啊。”
郭淮见夏侯渊已有歉意,也连忙回敬道。
“将军莫要气馁,我军虽败,但主力仍在。”
“由此一战,也可看出那刘云并非徒有虚名,他对战场局势可谓洞若观火。”
“你仅仅走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便能趁机劫营,可见此人智术不弱。”
夏侯渊见郭淮毫无顾虑之色,顿时心下大惊。
“莫非伯济已经料到我军有此一败?”
郭淮掩面长笑。
“自然是希望将军能胜,但若不能胜,也算是给我等提了個醒。”
夏侯渊点头称是,吃了一次亏后,也不再傲慢自大,轻视守军了。
“伯济,依你之见,我军如何是好?”
看着夏侯渊示弱的眼神,郭淮心中明了,此时正是他在关中军团建立威望之时。
“我军兵多将广,将士堪用,此乃我军之长。”
“刘云虽然善战,但此人麾下兵马不足,将士羸弱。”
“将军可修书一封,令子扬再造军械,这一次由路昭将军带五千兵马亲自护送,不给敌军任何袭击的机会。”
“等到军械一到,我大军四面攻城。在日夜向城内放出降书,乱其军心。”
“自时内外交困,外无援兵,他南郑守军扛得住吗?”
夏侯渊亦点头称是。
“善。”
“传我军令,大军修整五日。”
“等军械一到,征伐南郑!”
……
次日,天明。
刘云与何平等人会合,一同入城。
大军刚到南门渡津,却只见,沿岸满是百姓,正在拉绳捕捞。
刘云还在纳闷,他也没下令将士在河里捞鱼啊。
“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城外报道。
“是圣女见上游漂下来了不少木料,便令我等打捞。”
“如今所有木材,已尽数收归府库。”
哟呵,这个师妹到还挺聪明。
刘云当时,只想着把剩下的木材丢进河中,至于下游的将士们捞不捞,他也没下令,只当是打个赌。
没想到居然被师妹猜到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