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主事焦急的面孔,王偎之点点头,:“就在明日。”说完后,便彻底转身离去,任凭身后众人如何呼喊也没有回头,主事示意守卫跟上,想要知道道长落脚的地方。
结果不一会,跟着的人就跑回来,带着颤音回禀:“报告主事大人,小的的确是一直跟着王道长,但是不知怎么的,这人就跟丢了,可是小的明明跟的紧紧的。”
王偎之不是一般人,跟丢了也没什么意外的,主事摆摆手,面色凝重的带着身后众位官员急匆匆的回了钦天监,眼看着就是回去部署去了,门口围着的百姓这回也是不用人赶了,一哄而散,撒丫子跑去城西南的不在少数,开玩笑,没看见钦天监的人脸色么,这可是王偎之道长的示警。
当然也有一些心存疑虑没有马上行动的人,决定继续观望,直到钦天监的主事匆匆坐轿子进宫后,下午,京兆尹便率领护城军满城宣告,号召百姓暂离城南,以防天火劫一事,这些人才如梦初醒,一边骂着自己的迟钝,一边跑去西南城收拾家当去了。
因为推算的天火劫的位置在京城,就算是西南民居,也是顶顶重要的一件大事,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整个京城被护城军跑了个遍,大家都知道了明日的天火劫。
只是这明日到底是白日还是从子时就开始算,人心惶惶的,谁也没有个定数,护城军们不仅满城宣告避劫一事,顺带着暗地搜寻王道长的踪影,结果却一无所获。
西南民居人数众多,很多百姓只有一处房产,官府的示意上有亲戚的可以去投靠亲戚,没有亲戚的可以临时在北城和城外设置了几个救济点,虽然条件不怎么好,都是临时搭建拼凑起来的,可是这非常时刻谁也管不了那么多,于是乎,城内其他地方的客栈基本上被拥挤的满满当当,城内外的救济点也全都是人。
范首富家就是其中一员,这时候他还只是和范夫人刚订亲,范夫人的父亲陈任平只是翰林院的一个小官,没有什么油水,母亲也不事生产,事事听从丈夫决断,标准的贤妻良母,陈老爷子文人气息又重,看不上黄白之物,所以家里是清贫惯了的,只有这西南城一处小房子住着,骤然得到了这天大的消息,一家子老的小的慌张的要命,却又拿不出什么章法来。
看着家里的慌乱,范夫人只能自己冷静下来,自家的那点家当,拿去住客栈是住不了几日的,眼下只能去救济点了。于是打发了身边的小丫鬟跑去城北救济点打听,拿着籍贯本子,如果还有地方就直接定下,同时这边家里也开始收拾细软起来。
谁知道,没过多久,丫鬟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是城北的救济点早就满了,自己根本就没轮到去里面打探,在外围就看到大家往城外赶,看样子大家只能去城外碰碰运气了。
听了丫鬟的转述,陈老爷子面色变了,气性也上来了,甩甩袖子,“我在翰林院供职,怎么能和普通百姓一样去城外避难,我这明日如何去衙门办公,既然四下无处安身,莫不如就在家中安坐,天火劫也许本就是无稽之谈。”
范夫人的娘本就是没主意的,听老爷一说,就跟着附和:“是啊,也许本就无事呢,咱们就在这,也免了一场奔波慌乱。”
眼看着日头要下落,时间越来越少,再不走如果半夜天火劫就到来,自己全家都在这,那可真是全完了。
想到这里,事不宜迟,范夫人焦急的说:“父亲母亲,这并不是游方术士的一家之言,钦天监都认可,上报了圣人,京兆尹亲自带队发的告示,不是心存侥幸的时候,听女儿一句,拿了细软,我们赶紧走,城外就城外,明朝如果真有天火劫,翰林院去不去的了还要另说呢,再不走,恐怕城外救济点都没有地方了,我们只能露宿街头。”
范夫人说的着急,手下的动作也没闲着,指挥人收拾东西,“世伯,青华说的没错。”一声爽朗中带着焦急的男声突兀的出现在陈老爷子的院子里,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跟范夫人定亲的范首富。
范首富,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范夫人身边,握住她的手:“青华别怕,有我呢。”然后便盯着范夫人看,目光灼灼的让陈青华不好意思扭过头。
陈老爷子则是看不惯对方的轻浮样子,虽然的是订了亲的女婿,也不能成亲前如此失态,忍不住咳嗽出声,这才让范首富松了手,转而对陈老爷子行礼。
“世伯,天火劫一事现在不论真假,都已经是官府发出的公告,全南城百姓人数众多,我一路过来城内外的客栈,城里的救济点早就满了,外城的救济点看样子也是人满为患,何况我怎么能让你们去跟他们挤那种地方,小婿家在城内有其他落脚的地方,您们可以暂时安顿在那里。”
范首富家产颇丰,虽然主要是平时住在城西南,但是在城东城北都有不少的房产和店铺,只不过刚才虽然情况紧张,到底也是没有成亲,范家人并没有将对方考虑在内,现在看着范首富第一时间赶来,诚意拳拳,范夫人不是个扭捏性子,当即同意,也劝起来自己的父亲:“父亲,范大哥说的对,与其是到了城外落得个风餐露宿,不如麻烦范大哥一次,毕竟是天灾,没得预备,情势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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