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备如此说,众将都是一呆,然后皆是苦苦劝谏道:“大王,万万不可啊。”
“如今大王贵体有伤,若是战阵再有个差池,汉南国谁能主持大局?”
刘备却是充耳不闻,大声道:“来人,给我治疗伤口!”
“半个时辰之后,不管缝没缝好,我都要领军攻灭柴桑!”
众人不敢再言,眼睁睁看着医士将麻布塞到刘备口中,然后找准箭杆一拔,竟然是连箭头带着一股鲜血一起拔了出来。
刘备痛叫一声,差点将麻布吐了出来,医士看到外翻的皮肉,犹豫了下,便狠狠心尽力复位,用针线缝合起来。
医士其实也没有把握箭头是否伤到了内脏,但如今对刘备伤口的处理,已经是他竭尽所能,剩下的只能交给运气了。
那边马良看着针线在皮肉中穿插,不禁心惊胆战,刘备如今年近五十,如何经得起折腾?
他环顾四周,看到庞统不在,记得其应该领兵在外布防,不禁头痛起来,这个时候要是庞统在场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劝住刘备!
此时柴桑城外布防的庞统,刚刚得知了刘备马上反攻柴桑的命令,他一边布置兵士准备柴草,一边心道还真让自己料中了。
孙权是杀死张飞的罪魁祸首,报仇的机会就在面前,刘备岂能放弃?
不过对面的孙权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亲自带兵,引诱刘备上当,如今两国国主都打得上了头,亲自上阵搏杀,这和村里农人打架有什么区别?
而且两国这怕是拼尽了最后的家底了,此战过后,无论谁能取胜,只怕都无力再进一步。
关键是,晋国如今也已经打进豫章了,其要是占住沿江,便可以绕过鄱阳湖,从陆路进攻南昌东侧,到时候刘备孙权两败俱伤,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晋国?
但如今庞统这边也是骑虎难下,眼下唯一的选择,便是硬着头皮打下柴桑,若是能抓住孙权,便能宣告吴国灭亡,到时候只能凭此和晋国谈些条件了。
庞统一直在外面,他此时还不知道刘备的伤势很重,所以他只得耐下性子,按照先前和刘备定下的计策,准备用火计攻城,他望向柴桑城头,心道诸葛瑾毕竟比他弟弟差了不少,打起来不怎么过瘾啊。
卧龙凤雏并称,但诸葛亮的名号已经比自己响亮太多了,而且两人交手的机会,也看上去是微乎其微,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自己真的很想,和诸葛亮交手一次啊。
半个时辰之后,刘备军正式对柴桑发动了全面进攻。
这大出正在城头防御的诸葛瑾预料,他躲在城墙后面,算着投石车砸过来的频率,马上判断出来,这竟然是对方全军进攻!
他不禁牙齿阵阵发酸,刘备疯了,这是要准备和吴国不死不休啊!
他一边号令兵士挡住,一边派人赶紧报知城内的孙权,孙权此时正在探望黄盖,黄盖前日箭头中箭,一条左手至今抬不起来,两人正说着话,听到诸葛瑾急报,皆是脸色大变。
孙权猛地站起身,怒吼道:“好你个刘备,织席贩履之徒,真当我怕你了!”
“来人,召集所有兵士,彻底将他打垮,我要生擒刘备,当面羞辱他!”
黄盖也是艰难站了起来,让兵士给他穿上甲胄,说道:“大王,黄盖愿做前锋!”
“虽然我胳膊不便,但刘备军中将领都是无名之辈,我手中大刀,总也能收几个人头!”
孙权听了,断然道:“好!”
“将军志向,孤心甚慰,孤便亲自在城头为将军击鼓助威!”
“我让马忠为将军掠阵,凡事小心为上!”
黄盖听了,大笑道:“大王放心,看我生擒刘备,为大王前贺!”
城下刘备骑在马上,忍着身上疼痛,让庞统将石弹箭矢都沾上火油投入城中,一时间城头浓烟滚滚,吴军惨叫连连。
刘备喊道:“不要节省矢石,把所有的储备都拿出来,全部投出去!”
庞统眯缝着眼,出声道:“对方应该快要出来了,他们救火不及,肯定会想办法先击退我们。”
话音未落,城门打开,黄盖引一支军纵马出来,直奔刘备中军而来,他提着长刀,大吼道:“吴王有命,汉南王速速投降,还能保住性命!”
庞统见状,策马向前,一边命令兵士放箭,一边喝道:“大胆黄盖,吴国为虎作伥,你助纣为虐,背反汉室,速速下马受降,我可以让大王饶你一命!”
黄盖呸了一口,骂道:“屁的背反汉室,现在还有个屁的汉室!”
“俺黄盖只认吴王,你个假冒皇叔去死吧!”
他一边大骂,一边拍马冲来,刘备军弓箭手纷纷瞄准黄盖忠,但都被其借助树木地形避开。
眼看黄盖纵马接近刘备中军,庞统向前几步,把手中令旗一挥,黄盖前方两侧树林里面兵士一声呼喝,同时拉紧了一根绳子。
黄盖眼见对方想要绊倒自己马匹,当即纵马提缰,胯下战马四蹄腾空,越过绳子跳了过去,然而落地的一瞬间,黄盖便觉不对,他脚下的土面塌陷,竟然是一方陷坑,黄盖没处借力,连人带马掉了进去。
眼见陷坑里面战马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