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听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这招数是明谋,但自己必须要和袁熙说明白,免得袁熙心怀不满,倒向刘备一方。
当然,袁熙也提前和刘备暗示过此事,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三方中占据主导。
袁熙送走袁谭后,心想引入一方势力,便会多出好几倍的问题,即使曾是亲兄弟,一旦涉及到利益纠葛,什么情分血缘,也要乖乖让路。
不过接下来的几年内,自己的扩张重心也不会放在广陵,这次袁谭只怕白担心一场。
如今广陵郡有陈登和太史慈坐镇,只要稳稳守住,等自己盘活幽州局势,壮大实力即可。
甄宓随袁熙一起送袁谭出门,见其马车走远,才出声道:“这么快就谈妥了?”
“咱们不会马要返回广陵吧?”
袁熙见甄宓脸有些失落,心道这次确实事情出奇的顺利,也太快了些,只一天时间,刘备和袁谭这边就都谈完了。
剩下的,好像也只有糜家了?
糜家其实去不去,貌似也没有什么影响了,如今幽州南下的航路,青州港口暂时没有问题,袁谭在臧霸的事情得到了袁熙承诺,多少也要卖些面子。
徐州的港口,琅琊就不用说了,广陵这重要的港口已经是袁熙的了,糜家现在对袁熙来说,似乎并没有太多利用价值了?
袁熙方才已经从陈登那里,听说了糜家嫁女受挫的消息,算来这事情被搅黄,一大半原因竟是自己送还刘备妻女的缘故。
不过袁熙也没想到,糜家为了攀附刘备,竟然舍得让糜贞做妾,早知道糜家如此舍得,自己当初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牺牲自己身体,纳娶糜贞啊。
但如今糜家家产都送出去了,自己捞不到糜家的嫁妆,好像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了?
想到这里,他对甄宓有些歉意道:“本来还想带夫人去拜访糜家,商谈海商路之事,毕竟如今甄家商路,都是夫人在管着。”
“然而如今徐州沿海的三个郡,琅琊广陵都不在玄德公手里,只剩中间的东海郡,对商路来说,似乎并不是必须的。”
“这样一来,咱们似乎也没有去糜家的必要了。”
甄宓听了,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此时郭嘉却走出来道:“公子此言差矣,糜家还是要去一趟的。”
袁熙一听,笑道:“难得先生如此反对,愿闻其详。”
两人进屋,郭嘉施施然坐下,说道:“公子是不是以为,糜家如今被刘备重用,必然不会倒向咱们?”
袁熙说道:“难道不是?”
“如今我观糜竺神色,颇为坚定,只怕其连门都不会让我进。”
郭嘉摇摇头:“我却有不同看法。”
他压低声音,“嘉以为,公子之志,不会仅在广陵一郡吧?”
“现在公子实力不足,迫不得已采取隐忍,将来势力大了,难不成还能小富即安?”
袁熙叹道:“但玄德公拿取徐州名正言顺,我断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事。”
“少来!”郭嘉冷笑道:“公子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不然急着去对付黑山贼做什么?”
袁熙大汗,没想到自己的打算,却是瞒不过郭嘉。
郭嘉冷笑道:“别以我不知道公子想什么,公子心思很重,内外大为不同,骗得了别人,可骗我不了我。”
“别的不说,有人说公子看的女子多为寡妇人妻,我却看到了些不一样的地方。”
“公子想纳娶的女子,都是家里死了爹,家族势力几乎绝了的吧?”
“是不是觉得这样好控制,将来不会有外戚之祸?”
袁熙大汗,连忙压低声音道:“先生说话不要这么直白!”
“我虽然有一些这种想法,但她们的爹又不是我杀的!”
郭嘉得意一笑,袁熙只是部分否认了自己的话,却并没有澄清外戚这个词!
此子果然大有野心,亏他整天把匡扶汉室挂在嘴!
不过自己跟着公子,看着汉室是如何走到末路的,才更有意思!
郭嘉心内觉得,汉室如今的模样,只怕已经救不回来了。
虽然曾经辉煌过,但被后来的几代昏君败坏到如此地步,早已经失去了民心,随时都可能崩塌。
肉烂了,也许可能治好,但如果治不好,蔓延到整个身体,人便会死掉,何况现在十三州里,还剩几个大汗忠臣?
想到这里,郭嘉正了正头的帽冠,出声道:“糜家之事,大有可以商榷之处。”
“交好糜家对公子来说,利大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