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今日的神情还有目光都不太对劲，他看着孟芊的时候，仿佛她是自己的猎物一样。
他的目光，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让孟芊有些害怕，再想起刚刚甬道里那断断续续的凄厉喊叫声，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沈郁抱着怀里娇弱的人儿，终于走出了阴森森的甬道。
阳光照在脸上，让孟芊有片刻的恍惚 ，好像回到安全的地方一样，有阳光，她就不会那么怕了。
“督主，我……”
沈郁嗓音暗沉，但依旧抱着她，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手上青筋隐隐约约 ，但那五官，冷沉中带着绝对的诱惑力。
“那个引诱你过来的婢子，叫什么名字？”
“……雾儿……”孟芊没有那么圣母，人家都存心害她了，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没必要替那婢子隐瞒名字。
“小顺子。”沈郁唤了一句。
很快，小顺子从甬道旁走了出来，“督主。”
“府里有个叫雾儿的婢子，你把她找出来，割了她的舌头，扔教坊司去。”
顺公公讶异，这是……这个婢子惹到督主了？
“是，督主。”
顺公公离开后，孟芊抓着沈郁衣领的手紧了紧，而后又松开。
割了舌头……送教坊司，看来，那个婢子的下半辈子，会很苦了。
但，这不是她该管的了，督主这是在为她撑腰，她没有理由圣母心。
“督主，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谁知道，孟芊这句话一出，沈郁晦暗凌厉的目光就投射过来，“自己走？你要走去哪里？”
孟芊声音轻颤，“回，回我的屋子。”
只听沈郁轻嗤一声，“孟芊，这里是东厂的禁地，本督主之前下令过，没有我的允许，擅闯该地的人，下场是挖去双眼，割掉舌头，挑断手筋扔乱葬岗……”
“你今日，却犯了错——”
孟芊脸色苍白，瞬间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她知道，自己触碰了沈郁的逆鳞，她可能，活不过今天了。
她挣扎着从沈郁的怀里下来，一颗心怦怦直跳，害怕到了极点，不是她怕死，而是她死了，她就没有机会跟家人团聚了。
而且 ，娘还在东厂里，如果她死了，沈郁会不会牵连她母亲？
她知道沈郁不是她该高攀的人……一直以来，她也坚守本心，只是偶尔会被他温柔的表象所迷惑，会恍惚认为，他对她，是不一样的。
即便他现在要因她擅闯禁地而杀她，她也不会恨他，因为……终究是他把自己和娘从教坊司里救了出来，是他，带她去见了柠柠……
孟芊眼眶微红，挣脱出他的怀抱后，她便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我的命是督主从教坊司救回来的，倘若督主想要拿去，便拿去吧，只求……督主可以不要牵连我的母亲。”
刚刚在甬道里面的害怕还有恐慌，如今荡然无存，只剩下满目泪痕，她……终究是在他这里，丢失了自己的初衷。
他太好了，本以为，他会成为她的太阳——
看到孟芊毫不犹豫地在自己面前跪了下去，眼眶红的不成样子，眼泪砸落在地上时，沈郁慌了心神。
该死，他怎么可以——让她受委屈，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病发了……控制不住自己。
沈郁心疼得弯腰，将孟芊重新抱回自己怀里，用自己的外衣罩着她，“如果是别人擅闯禁地，下场就是刚刚我所说的，但你不一样。”
沈郁感受到怀里的人在颤抖，他叹了一口气，抬脚往自己的主院走去。
“我不会牵连你母亲，但你得受到责罚，也给自己长记性，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听其他人的话。”
沈郁把孟芊抱进自己屋子，孟芊却是沉默不语，眼眶还有隐隐的晶莹闪烁。
“督主要如何惩罚我？”她的声音很轻，她推开他，站在他面前，看向他的眼睛。
他总是这样，一会对她冷漠，一会又说她跟别人不一样，对她给予关心呵护，他是想要她发疯么？
孟芊心里的难受和委屈，在这一刻如潮水一般汹涌到了极点。
如果细看的话，可以看到沈郁的眼底有一丝猩红。
他每隔三个月会发病一次，这病是十岁那年中了毒药后留下来的后遗症。
这病，会让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濒临暴虐躁郁，恨不得杀人才能平息下来。
那处禁地，关押了很多不听话的人，还有一间属于他的房间，每次发病时，他会去那里待一天。
血腥味既会让他疯狂，但也能成为他的镇定剂。
可是今日，他在里面还待不到半天，就隐隐约约听到了孟芊的声音，她似乎在害怕，他从她声音里听出来恐惧和无措。
那一刻，他什么都顾不了，离开了自己那间用来发泄的屋子，穿过地牢 ，终于在甬道里发现了她的身影。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有疯狂的冲动， 想要过去撕裂她。
但，理智还有心疼让他克制住了心底的欲望，转而抱起她，问她想不想他带她出去。
她回答说想，他便抱着她离开了甬道。
只是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