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胤抿了抿唇,静默了半晌,“是。”
或者应该说,他对娶亲这件事,没什么兴趣,对女子也是同样,更何况,还是上京那位为了羞辱监视他派过来的女人。
祖母和萧氏相视一眼,“这太后的意图祖母也是猜测得到几分,只是……对方以皇帝的名义给你指婚,我们侯府是没办法抗旨不从的。”
“只是这孟四姑娘,祖母在以前,听你父亲提起过。”
萧胤皱眉,祖母怎会知道这女子?
萧氏点头,“是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孟家家主孟荣,跟你父亲是好友,母亲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只知道,在十几年前,孟大人和妻儿有一回来梁州拜访故人,得知你父亲也刚好在家,就过来登门拜访了,那时你去了你姑母家,故而不知晓这件事,而且你当时年岁也小。”
“那时孟夫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说是家里排行第四的姑娘,想来就是不日要与你成亲这位。
母亲是想着,能跟你父亲交好的人,定是品行端正的君子,定然不会是那罪臣,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萧胤听罢,眸中有微光闪过,“此事儿臣会查清楚,时辰不早了,孙儿该走了,祖母,母亲,吾去也,告辞。”
浩浩荡荡的队伍,就此离开了梁州燕城。
彼时,孟柠一行人刚过瞿河岭,还有半日的路程,才能到梁州边界。
孟柠身子骨娇弱,两日马车的颠簸,她有些吃不消,脸色苍白,今日只喝了些水充饥,眼见着天色渐暗,云岫便下令就近歇下。
不远处有一家驿庭,一行人就在此落了脚。
夜晚,孟柠睡里间,容梨睡外间。
虽然她信了容梨,把她当自己人,但她会医术这件事,她没打算过早暴露出来。
她在床上给自己施针,小心翼翼,唯恐扎错穴位前功尽弃。
等出了汗,她才收起银针,刚准备入睡,就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门外传来踢踏踢踏的声音,很是嘈杂躁乱,忽闻敲门声,“四姑娘——”
这两日,云岫不知道怎么称呼孟柠,担心侯爷那边不承认她的身份,故而不敢称呼她为女君,左思右想,还是称呼她为四姑娘。
孟柠开了门,见云岫一脸严肃,“四姑娘,楼里有山贼隐匿,你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孟柠没想到有山贼如此胆大,闯入这驿庭,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为了安全,孟柠即刻点头,云岫也守在了房间外头,担心孟柠出事,再怎么说,她也是被朝廷指婚给侯爷的女子,断不能在这里出事。
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孟柠听到了外头的兵器相碰的声音。
这,这是山贼和云岫带的人打起来了?
孟柠这两天不是没想过逃跑,但她又不敢轻易尝试,因为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她怕自己逃不成,还连累了京中的母亲和姐姐们。
父亲和大哥被发配蛮夷之地临州,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那些押解他们的人,会不会仗势欺人,辱骂殴打父亲他们?
孟柠想的思绪有些乱,容梨站在她身边,“四姑娘不要怕,有护卫他们在,我们没事的。”
突然,房间的窗户从外面被打开了,一个蒙面人跳窗进来,容梨大惊失色,将孟柠护在了身后,大喊,“云副将,这里有贼人!”
外面,云岫听到声音,面色焦急,一剑刺向对面的山贼后,就跑进房间要救人。
此时,蒙面人直接一掌拍晕了容梨,要过来抓孟柠。
孟柠步步后退,最后被贼人拿刀要挟了。
她不敢动,云岫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他厉声呵斥,“放开她!”
贼人挟持着孟柠,来到窗口边,云岫担心伤到孟柠,不敢拔剑相迎,该死!
“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云岫咬牙,“你是谁,究竟想要干什么?”
“呵呵,无可奉告。”话落,贼人扬了一把药粉,带着孟柠跳窗逃走了。
云岫握紧拳头,喝令所有人追杀这群贼人。
孟柠不知道这人为何要抓自己,她逼迫自己保持冷静,她刚记着路线,贼人许是怕她逃走,往她口鼻捂上丝巾,丝巾带有迷香,孟柠即便屏息了,还是吸住了一些。
脑袋有些晕沉沉的,贼人以为她晕了,抗着她几个起起落落,消失在夜色里。
孟柠依稀看到,自己被带入了一座山头,中间拐了几个弯,还有一个隐蔽的入山洞口,她偷偷将头上一支簪子丢在山路上。
虽然这个希望挺渺茫,但还是希望云岫那边能带人找到这里。
她假装昏迷,没一会被贼人带进了山里一座山寨。
“大当家,人我给你带来了。”男人将孟柠丢在地上,孟柠屁股着地,差点疼出眼泪来。
上面主座,坐着男人口中所谓的大当家。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留着胡须,身材魁梧,腰间别着大刀。
大当家刘屿走了下来,瞧了眼地上的孟柠,冷嗤一声,“萧胤可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个美娇娘,当年他杀我那么多兄弟,今日,我就要他尝一尝失去老婆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