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嘉树和程甘看到杭舒章来书房,颇有些意外。
“二姐姐,这般晚了,还有何事?”
杭舒章走到主位上坐下。
“今日可有何异常之事?”
杭嘉树道:“今日县衙一切如常,并无异样。”
程甘道:“小姑,今日在街上听闻百姓说今年的屏县气候异常。
我等不熟屏县气候,不知是否早做预备?”
杭舒章点头,吩咐道:“明日去找些老者,多询问几人,看看可否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程甘行礼领命:“是,小侄知晓。”
杭嘉树忽地想起一事,等程甘说完之后开口道:“二姐姐,出了正月,便要到院试了,我能不能等考完再随嫂嫂去恩州?”
杭舒章看向两个少年。
嘉树的小心思都挂在了脸上,程甘倒是面无表情。
“大郎是何想法?”
程甘恭敬道:“小侄打算今年年末返回宣国,回宣京参加明年的院试,若是侥幸,明年秋闱,后年春闱一并考了。”
杭舒章默默算了一下,今年程甘已然十六,若是能一路连考,十八岁的进士,这名头并不比大哥的差。
“好志气,这两年跟随于我,耽误大郎了。”
“跟着小姑,大郎亦学了不少,小姑不必如此歉疚。”
杭舒章沉吟道:“既是如此,嘉树也跟着大郎一道回去,杭家的根基终究还是在宣国。”
杭嘉树皱着眉头问道:“若是我与大郎都回去了,二姐姐届时该如何自处?”
“我现下有南轻悠和林锋分担,衙中还有各司主事,马上就要开学院。
到时让南轻悠提拔一些可用的少年或是女娘上来,亦是一样。
嘉树不必忧虑,再者,出门多年,总要回去看望二老。”
杭嘉树双肩垮了下来,低着头应道:“我听二姐姐的安排。”
杭舒章站起,走到杭嘉树跟前,想要伸手拍一下杭嘉树的肩膀勉力一下。
却发现,原先两个比自己矮的少年,现下已然与自己一般高了。
杭舒章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杭嘉树屈膝矮下身子,把自己的肩膀凑到杭舒章的手掌下,自己扭动了两下。
程甘眼眸眯了一下,把视线转向别处。
“好好读书,可不许给我丢人。”杭舒章看着杭嘉树的动作,哭笑不得的嘱咐道。
“我必不比父兄差,二姐姐尽管放心便是。”杭嘉树自信道。
杭舒章移着手掌,拍了一下程甘的肩膀,温声道:“大郎亦是,不许给我丢人。”
程甘视线猛然收回,眼中闪过讶异,随即嘴角牵起一丝弧度。
而后低头躬身行礼道:“大郎必不敢辱没杭家双花的名头。”
杭嘉树道:“等我回去参考之后,便是杭家三花了。”
杭舒章笑了一下,没有打击杭嘉树,丢下了一句“那二姐姐等着嘉树的喜讯。”
杭嘉树:“......”
好似草率了一些,海口夸出去了,到时考不上岂不是很丢人?
“对了,夜已深了,韵香今夜酒醉,我无暇照看小琬儿,辛苦嘉树带一晚上,小琬儿现下应当在贾大哥处。”杭舒章看着自家弟弟憋屈后悔的脸色,心中暗笑。
“二姐姐,为何不让贾大哥带?”
“他二人今夜有旁的事要去办。”
杭嘉树无奈应下,“我知晓了。”
看着二人退去。
杭舒章整理了纸张文书,起身回房。
次日。
杭舒章收到了许多书信。
有顾梦寻的,荣棠公主的,杭致清的,魏丁来的以及陆瑾的。
苏韵香揉着眉头道:“先看陆瑾的。”
杭舒章放下信,伸手帮苏韵香揉着太阳穴。
“可是还难受?”
“嗯,也不知这里的酒是什么酿的,喝的时候没感觉,醒来却头疼。”
苏韵香神色憔悴,语气慵懒。
揉了好一会,苏韵香才拉开杭舒章的手,“读信吧。”
陆瑾的信展开,大致内容是,他们三人在永京极好,万梧桦去桂许德手下做事,曲倾偶尔也去帮忙。
陆瑾说自己的功课没有落下,还附带了一篇文章。
苏韵香看了那篇文章后感叹道:“陆瑾当真是读书的好材料。
这才短短一年呢,文章写得沉稳,字迹也工整了许多。”
杭舒章看过之后,点头同意了苏韵香的看法。
“再过两年,说不得可以下场去试试。”
拆开杭致清的信,杭舒章念道:“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絮娘及嘉树、甘儿可安好。
父因校验不力,赋闲于家。
母亲时常念及絮娘,若便利,多传佳音。
余于岁前得一女,母女平安,恰值岁寒至,小字冰儿。
书短意长,家中俱好,勿念。
乍暖还寒,幸乞珍重。
兄念之。”
杭舒章眼中热泪滚落。
苏韵香一下慌了手脚,连忙跪着走向杭舒章。
伸出双手擦拭杭舒章脸颊上热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