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寻忍住笑,等季诨骂完之后才说:“这位是宣国使节,前来观礼的。”
季诨嘴角抽了一下。
顾梦寻接着说:“她不是男儿,是正儿八经的女娘。”
季诨的脸有一瞬的裂开。
张着嘴想说什么。
最后选择了默默进食。
顾梦寻这兔崽子学坏了。
一肚子坏水。
若是早些说,自己就不会这般丢人。
骂错人,道歉吧,自己一把年纪还要向一个儿孙辈的年轻人道歉,颜面何在?
季诨气鼓鼓的把气撒在顾梦寻身上,“你为何不早说?”
顾梦寻无辜的说:“我有开口,是你让我闭嘴。”
......
季诨梗着脖子说:“以往也没见你这般听话,今日是不是故意让老子出丑?”
“么有的事。”顾梦寻轻飘飘的一句话丢了过去。
季诨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朝杭舒章说道:“今日是我不对,对不住了。”
杭舒章连忙躲开季诨的礼,心有余悸的说:“季将军不必如此。”
顾梦寻有些讶异,季老头竟然会道歉?
季诨说道:“我瞧你是在练体,为表达歉意,午后我给你开小灶。”
杭舒章没有听懂季诨的话,看向顾梦寻。
顾梦寻说:“季将军是老将,有许多好本事,絮之还不多谢季将军。”
杭舒章不明就里,朝季诨行礼道谢:“晚辈谢过季将军。”
季诨豪气一笑,大声说道:“不必,不准叫苦就是。”
伸手拍了一下杭舒章的肩膀。
杭舒章差点没趴到地上。
季诨皱眉说道:“身子太弱了,比顾梦寻差远了。
你用好没有?现下咱们就去练吧,能争一刻是一刻。”
哈??????
杭舒章点点头,还没说话,季诨一把抓着杭舒章的手腕,口中催促道:“既是用好了,咱们就走吧。”
顾梦寻笑着看杭舒章被季诨拖走。
很快,杭舒章就后悔了。
这哪是人练的?
腿上被绑了沙袋,手腕上也被绑了。
原本就酸软的腿脚,每走一步都困难无比。
偏季将军和自己绑的是一样,人家六十多岁还健步如飞。
杭舒章苦不堪言,还不敢说出来。
人家是好心来教自己,事也是自己点头应下的。
季诨一边走一边回头说:“跑起来,跑起来。”
“身子当真是太娇弱了。”
“该多练练。”
“顾梦寻老小就能捆着沙袋跑起来了。”
“快点,快点,跟上跟上。”
杭舒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走完一圈跑马场的。
解去沙袋的时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季诨教杭舒章开弓拉箭,教授射箭要诀。
“对,就是这样,腿站开些。”
“肩膀沉一些。”
“看到那个靶心没有,往上抬一些。”
午后的半日,杭舒章举着弓箭,顶着烈日站了一个时辰。
季诨很满意。
柔弱是柔弱了一些。
训练也跟不上。
瞧她分明是承受不住,却没有叫喊一声苦,亦未曾闹脾气说不练。
这份能吃苦,能坚持的韧性,是个好苗子。
让季诨满意的杭舒章,在季诨满意的脸色还未褪去之时。
轰然倒地,晕了过去。
一刻钟后。
顾梦寻急忙带着军医前来。
顾梦寻问道:“季老头你搞什么鬼,不要告诉我,你一上来就拿对付我的那一套对付絮之吧?”
季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小声的说:“就是。”
顾梦寻气得破口大骂:“你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吗?她能和我比吗?一上来就玩这么大?”
季诨气虚的说:“她没有叫苦喊累,我就,我就以为......”
顾梦寻深吸一口气。
少时自己训练的时候,总爱叫苦喊累来让季诨减少训练时间。
经常讨价还价的让季诨减轻训练。
顾梦寻问军医,“她怎么样?”
军医收了手,淡然回答:“无妨,劳累过度,曝晒脱水,中暑罢了,睡一阵,醒来就好了。”
顾梦寻瞪了季诨一眼。
季诨无辜的挠挠头,讷讷的想说些什么。
“季老头,你还是回去操练那些兵痞吧,絮之经不起你折腾。”
季诨沉默不安的走出大帐。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儿啊,就训练而已,怎么就还能晕过去呢?
杭舒章一觉睡到次日清晨。
顾梦寻害怕杭舒章死在睡梦中,根本不敢走开。
熬夜处理军务,时不时过去看一下人还有没有气。
这要是死了,祸可就大了。
上到两国邦交,下到苏韵香。
哪边都不好交代。
看到杭舒章醒来之时,顾梦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真怕你醒不过来。”顾梦寻心有余悸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