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处长,你好!”
耳旁传来曾宏的招呼声,陈书回过头来跟着进了一间单人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四四方方应该也是卡在了18平方米的大小。优点是房间的窗户朝南,此刻外头的暖阳洒进来,室内也是颇为舒适。
一名年纪大约在四十多,身宽体胖,圆圆的脑袋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的警察正热情洋溢的和曾宏握手致意。
“什么处长不处长的,副的。不过还是和当年咱们搭班时一样,喊我夏胖子就行了。”
和曾宏搭班?那应该是曾宏早年在边防部队的战友了......陈书跟着曾宏后头,目光下垂,老老实实站在一边,这种场面上的客套话还轮不到他一个小辈出声。
曾宏赶忙摆手,恭维道:“这哪行!当年就觉得一个指导员哪容得下你这尊大佛。你看这到了地方,现在都已经是正处级干部了。这要是下到我们东州市,那就是实权一把手,我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说几次了,副的,副的。”夏处长拖长了音,笑眯了眼睛,显然是极为受用。
“老曾,你这是年纪越大越会说话,当年你要是看明白这些破事,也不会招人嫉恨给逼到了地方。”◥..▃▂
“唉,别说这些。今天咱俩见面,聊开心事!”
两人互相谦让会儿,坐到了办公室西侧的沙发上,陈书走两步乖乖站到曾宏边上。
也许确实许久没有碰面的缘故,曾宏和夏处长也是聊得颇为开心,从新兵连开始一直聊到了后面转业到的地方。
直到无话可谈的时候,夏处长脸上的笑容也淡了许多,转头惊讶道:“诶,这位小伙子怎么一直站着?来来来,坐坐坐。”
嘴上说得热情,夏处长手不动、脚不动的意思其实是再明白不过了。
很奈斯......陈书没动,看向了曾宏。
“坐什么坐,站着就好了!我们当初在连部谈事的时候,哪有这些小兔崽子坐的地方?能站在这儿旁听心里就得着乐了。”曾宏稍稍加重了语气,随后一个转折,缓缓说道,“夏处长你看,这小伙子怎么样?”
夏处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放下茶杯后打起了官腔:“小伙子人是看着不错,高大帅气的。嗯,对了老曾,我们主任有个远房侄子也跟你这小兄弟差不多大,今年刚破了几个大案,很受当地领导的肯定。
“这不,昨天被我们主任领着到我这儿也坐了会儿。诶,对了,老曾,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议要参加,要不你们先在办公室里坐一会儿?”
曾宏赶紧站了起来,低声道:“夏处长,你忙你的,我们也有事。不过晚上你可得早点过来呀。”
“哎呀,老曾,忘记和你讲了。今天这个会议很重要,估计要开很久,哥几个先吃,就不要等我了。”夏处长推辞道,随后拿过桌子上的公文包,摆出一副急着赶人的模样。
曾宏面色微变,只能客套几句,带着陈书往外走。
走廊上,陈书低声问道:“曾教,是不是没戏了?”
曾宏原本笔挺的腰杆一下子垮了下来,失望道:“晚上的酒局都不来,应该是没戏了。”
陈书没好气道:“这人真奇怪,真不行就直说嘛,还让我们白跑省城一趟。官威倒是挺大,摆了这么大谱,结果还是空的,啧啧,这脸皮真的是绝。”
曾宏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那夏处长竟还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这边。他强打笑脸抬手挥了下,随后转过来继续走着。
“上周哥几个聊得还挺好,估计是他们主任插的队吧。哎,辛苦你开了一上午的车了。”
陈书其实打心底里并不在乎这个二等功,今天过来省城也只是为了顺着曾宏脾气,毕竟人家忙上奔下还不是为了陈书受功。
看着曾宏愁眉苦脸、一蹶不振还得强
作笑颜回应人家的样子,他深吸一口气,压住翻涌的情绪,若无其事的笑起来:
“曾教,这算什么事?我们中午不是尝过省城的特色菜了吗?挺好的!”
曾宏耸了耸肩,心里知道这是徒弟在安慰他。
“陈...书?陈书!”
一声充满惊喜的呼喊忽然从边上传来,一直关注着曾宏的陈书这才发现有一名女警正站在自己边上,拉住他的袖子,好似生怕他跑掉一般。
这女警年纪不小,这时见到陈书转过身来,她圆润的脸蛋绽放笑颜,眉眼弯弯,恰似桃花的眸子灵动起来,直接用东州本地话说道:
“陈书,怎么不认识我了?撞面了都不招呼一下?那天真的白跟你喝那么多酒了。”
在省城的公安(厂丁)里碰到的女警竟然艹着一口地道的本地话热情攀谈,刚经历过人间冷暖的陈书心下顿升好感。
陈书停下脚步,回忆了会儿,不好意思地招呼道:“你好。朱法医,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哦,对了,这位是我们教导员。”
朱丽朱法医正是半年前,陈书破获的阳艺街道水库杀人案的主办法医。当时陈书对于整个案件的侦破,她是作为最直观的第三人目睹了全过程。
案件结束后,也是她向自己的高官父亲推荐了陈书此人。只不过当时她父亲忙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