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长得漂亮可爱,还不会说话,两只小脚倒是挺有劲儿。”
魏可馨低头看泥水洼,水洼被搅动得浑浊不堪。
漂浮的玉兰花瓣也碎得不成样子。
小姑子的话,惊醒乔珍美,离开京市前,小虞在德善斋门外跟她说的话,难不成是想和她划清界线?
所以生了孩子也没告诉她。
那时她还当是姐妹叙旧,人家却不是那样想。
想到这,乔珍美一口回绝魏可馨的提议,“不用了,买了也送不过去,沈家的孩子不会穿用外人送的东西。”
既然虞晚已经和她单方面断了关系,她也没必要再紧巴着往上贴。
至于外人眼里的姐妹关系,面子上过得去就成。
“这样啊…”
魏可馨看向乔珍美,心里下了结论,姐妹俩的关系怕是很一般。
想想也是,三年前住在一起两月,能处出多深厚的姐妹情?真论起来,还没她跟乔珍美相处的时间久。
乔珍美嫁进他们魏家也快满一年,不是照样没处出多少情分?
“那就算了吧,免得送过去给人家添麻烦。”
魏云凡在旁边一直没表态,对上乔珍美的视线,故意说出一句,“你小外甥可是够调皮的,之前在花园里碰到过他好几次,不是逗水池里的鱼,就是拿着花枝乱抽打。”
“小小的一团,还不满一岁就活泼好动得不得了。”
乔珍美认清虞晚生了孩子的现实,可听到是个男孩,肉里好像被凭空出现的绣花针扎了一下。
有些疼,又没那么疼。
她努力保持不在意,温柔笑了笑,“小孩子不都那样吗?活泼好动是天性。”
魏云凡心里冷笑,嘴上恶劣夸一句,“长得的确是够漂亮,够可爱。”
乔珍美难得听魏云凡一次性说那么多话,还句句都是夸赞。
不由在心里琢磨,他很喜欢小孩子?
“对吧,的确很可爱,刚才我还想过去逗一下呢。”魏可馨附和一嘴,又有些可惜,要不是沈家孙辈,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她还能去抱一抱。
说着话,三人绕过泥水洼,沿着石径继续往前走。
花园里处处妙石成趣,奇树浓荫,偶有冒出来的花枝挡路,也是好时节的妙趣,可以说是十步一变化,百步换一景。
边逛边瞧,魏可馨是真的爱上这座富有野趣的花园,她回头调侃大哥,“难怪嫂子一说散步,你就放下报纸往外走,这里的春天跟西宁的春天完全不一样。”
西宁的春天,始终蒙着一层黄土灰,让人看不清它的本色,实际上,那就是它的原貌,苍劲又不解风情。
乔珍美没什么心情看风景,始终低着头,陷入自己的思绪,偶尔搭一两句小姑子的腔。
她一直以为虞晚过的是有苦难言的表象生活。
像她一样,像无数个憧憬婚姻,又被现实逼迫搓磨的女同志一样。
可现实呢?
她不清楚,也不想去算清楚,理清楚。
她怕算来理去,会把自己算得面目全非,同样是高攀高嫁,继妹是夫妻恩爱,家庭和美。
而她的丈夫却要跟她提离婚,那个才建立维持起来的家也快崩塌。
乔珍美害怕失去,更害怕去改变,所以不敢去多想别人的婚姻。
既然公婆早就在催她生孩子。
那她就该早点生一个孩子,只要有了孩子,魏云凡就不能再和她离婚。
公婆也会对她很满意。
“嫂子,京市还有什么风景优美的地方吗?我想都去逛一逛。”
“有啊,明天我带你去。”
魏可馨将眼睛从海棠花上调转到树上雀鸟,要是能嫁进沈家,留在京市生活也挺有意思。
*
凉亭中。
棋局还在继续,白子一方已经落了败势。
前几天下雨,沈明扬一直没来这边,今天趁出了太阳,专门来军区医院陪老爷子解闷。
不过好像用不着,侄儿被抱过来,老爷子的注意力都在虫虫身上。
“多看着点,别摔着他。”
虫虫身上穿的风衣,已经弄脏不少,沈老爷子瞧见,免不了叮嘱张姐。
张姐半抱着虫虫坐到旁边圆凳上,神情恭敬道:“我都记下了,老首长。”
“噢噢…”
虫虫歪着脑袋嘿嘿笑,手不老实要去抠棋盘,虞晚快速地捏住他的手,朝小家伙瞪了下眉眼。
虫虫不怕威胁,反伸出另一只手捣乱。
小胖手也不知道哪那么快,小身板猛地往前一扑,快狠准地抓走两颗白子。
虞晚捻起棋盒里的白子补上缺失,神情无奈嘴边却是藏着笑,“真是个小调皮,瞧见什么都想薅一把。”
“薅一两把不算事,只要不往嘴里送…”
张姐话音都没落,虫虫握着棋子往嘴边递。
“哎哟,不能吃。”
她一把抢走小家伙手里的棋子,惹得虫虫眼泪汪汪地哼唧,“啊啊…呜…”
“叭叭…啊…”
沈明扬抿着唇线直笑,摆好侄儿扑乱的棋盘角,倒是沈老爷子紧了眉心,见不得小曾孙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