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沪市外滩码头的囡囡,被一名修道院女修抱回育儿院。
见识过弃婴塔的女修士,对于遗弃女童的行为,已经屡见不鲜。
囡囡长得漂亮可爱,加上年岁小不记事,在育儿院呆了不到一个月,很快被人领养回去。
领养她的人叫柳莉莉,原是沪市大世界的舞小姐,50年大世界改为音乐厅,51年又被改为剧院。
没了谋生路,柳莉莉想靠大肚子绑有钱人家公子。
可惜肚子不争气,怀孕五个月流产,躲到太湖乡下混了两年,花光全部积蓄,又跑到沪市育儿院领养一个当自己生的。
为了带“女儿”认祖归宗,柳莉莉跟黄家少爷打官司,官司输了,没钱付律师费,好在她找的律师是当时有名的“吴大状”。
吴大状为人怜贫扶弱,心肠赛菩萨,没收律师费,连带着被柳莉莉丢下的“女儿”,也一并带回家养。
吴大状本名吴净有,三十多岁,平时好善乐施,带个小囡回去,可把妻子田氏怄得跳脚。
骂了一个月都不解气。
“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贵,自家人都吃不饱,还多捡一张吃饭的嘴。”
“往日你捡些野猫野狗,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是当我全瞎了不成?”
“吴净有,你必须把孩子送走,我也绝对不会养。”
妻子不肯多照顾一个孩子,吴净有更受不了她天天唠叨,不能送小囡去育儿院,思虑几天,只能把孩子交给二弟养。
二弟吴净才是沪市第一医学院附属中山医院的医生。
家境比他家好,多养一个小囡也能养活。
快两岁的囡囡,从此留在沪市生活,也有了新名字吴梦茵。
时光流逝,到了1976年12月。
下乡插队六年的吴梦茵回到沪市,被安排在附属中山医院当一名护士。
这天中午下班,吴梦茵着急忙慌跑去友谊饭店赴约,饭店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穿一身黑色大衣的吴梦琪频频看手表时间。
“梦茵,你可算来了,我等你老半天了。”
“姐。”
吴梦茵在乡下晒得黝黑,人也瘦得像竹竿,露出笑脸显得有些憨厚。
“别傻笑,一会儿你说自己是吴梦琪,千万别穿帮,也不要得罪人家,一定要委婉地帮我拒绝那个在铁路局上班的秦同志。”
吴梦琪长得漂亮,是沪市铁路文工团的团花,追求她的男同志可以用过江之鲫来形容。
她瞧不上领导安排的对象,迫于无奈要给面子见一面。
怕人家看上她,于是让从乡下回来的妹妹假冒她跟人见面。
“噢。”
吴梦茵老实巴交点头,心里却明白,肯定会穿帮,吴梦琪是文工团团花,她跟团花两个字根本沾不上半点关系。
“别噢了,笑一笑,千万不要得罪人,他是我领导介绍的,你一定一定不要得罪他。”
吴梦琪重复叮嘱完,拿出手提包里的黑白照片,“你看看,他长这样。”
照片好像是几年前的旧照,照片上的男同志有些胖,憨傻憨傻的样子,穿一身军大衣都能崩紧纽扣,胖得跟个杀猪匠。
等吴梦茵走进友谊饭店,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照片里的男同志,跟朋友一块的秦同志也没看到最漂亮的文工团女同志进友谊饭店。
风吹梧桐叶,面冷人散场。
*
北边的寒风,仿佛在一夜间吹到了南边。
此时的香江半岛酒店高级套房内,餐桌上的粥碗小菜碟还没收走,虞晚跪在地上喘不上气,过敏引起的窒息,让她无力挣扎,想要爬到沙发边拿电话呼救,都是奢望。
“砰——”
花瓶砸碎在地。
惊动客房外打扫卫生的保洁,同时还有过来收餐具的客房服务人员。
虞晚过敏昏厥前,脑子里只有两个念头,一是再也不要住高级套房,爬都爬不过去拿电话。
二是哪个黑心肝谋杀她?是狗男人沈明白吗?
高级套房内的客人出事,酒店第一时间送人去玛丽医院救治。
经过抢救加上送去医院及时,虞晚死里逃生,侥幸捡回一条命。
过敏让她全身红肿,脸肿得跟猪头差不多,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两天后,酒店经理亲自过来赔礼道歉。
“对不起虞小姐,造成你过敏窒息的原因,已经有了调查结果,由于你对米糠麸皮过敏,配粥吃的酱菜用的是米糠酱菜,我们没有写明食材来源,造成你这次过敏,实在万分抱歉。”
“虞小姐的治疗费用我们酒店会全额支付,并且你在半岛酒店续住期间,餐食费用一律免单,在此向你表示诚挚歉意。”
闹了一场,原来是意外。
身体过敏全身起红疹,从内到外发得又急又快,消退下去却慢得出奇。
“痒死了。”
虞晚照镜子看脸上红疹,挠不得抠不得,心烦丢了小圆镜。
就这样躺在病床上输了四天液,到了第五天,12月29号,一直没听到外面风声,想着给利别道公寓的许姐打个电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