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几道孕期检查,虞晚去后面住院部找沈明礼,按头两次老规矩,产检后都会请人拍一张两人合照。
照片能记录她跟沈明礼的相处,也能记录她的孕期过程。
拍好先洗出来五张,再把底胶卷保留好,留着备洗。
等照片洗好送过来,转眼又过两天,沈明礼的境况有那么点一日三变的意头,短短两天,他从需要扶着扶手站立不到一分钟,延长到三五分钟。
到了今天,还能稍微抬动一下右腿,虽然只是轻轻一抬,抬起的却是翻天境遇。
上午阳光正好,一大束红黄相间的郁金香,被护士小姐拿进特殊病房。
等沈明礼从康复中心做完复健,回到病房,第一眼最先看到茶几和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鲜花。
他拿起花上放着的小卡片,看到上面写的一行小字,眉宇间的温柔,被窗外春风吹荡开。
「flowers to dear。」
不熟练的英文字体,写得生硬又浪漫。
沈明礼有时候都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小招数,夜里一个她,白天一个她,清晨又是一个她。
以前是什么都想要,现在又多了一点,她是什么都想学,也学得很认真。
到了中午时分,沈明礼交给阿斌一个密封档案袋,让他送到研究所。
“下午过来的时候,把祥和金表首饰店,摆放在橱窗里的那套龙凤镯配芙蓉花金项链买下来。”
“包装好一点,我要送给太太。”
“好的,先生。”
阿斌拿上档案袋跑研究所,忙完就在大浦区某处小店吃午饭,吃过饭又开车到金店买首饰。
看到橱窗里近三指头宽的手镯,他第一次觉得沈先生这个人有些俗气。
俗气的同时,也要感叹一句阔气。
进到店里,阿斌问营业员,“你家金手镯怎么打得跟副手铐一样?”
……
*
当夜,等虞晚端着一碗鲍鱼花菇玉竹汤,让沈明礼喝时。
只见他从轮椅背后拿出一个包装严实的红色油纸包。
“打开看看。”
虞晚隐约猜到是什么,她放下汤碗,看他一眼,又看一眼红色油纸包,来回两遍,在沈明礼注视下,撕开外面的包装纸。
红纸下的锦盒,被打开的一瞬间,亮得人眼泛金光,金灿灿的黄金首饰,正是虞晚想要的那一套。
殊途同归,夫妻俩做的事,都在往一处走。
得到的结果也是彼此心中的所想所愿。
沙发后站着的霞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嘴上直夸,“还是先生会送礼物,太太这个年纪,戴金首饰最相配。”
虞晚拿起一个金手镯,放在手腕上比了比,黄白值钱物的确让人心情好,不过也没那么好,沈明礼防她跟防贼差不多,怕她去金饰店多挑选,提前把这一套金首饰买回来。
这些计较话不好说,转而拿孩子找茬。
“怎么没给虫虫买?”
“吊坠手镯什么的,小孩子的金碗金勺金如意,我看人家店里都有。”
沈明礼默看她一眼,淡笑道:“你眼睛倒是尖,就那么走过一回,就瞧了这么多东西。”
要带她去逛金店挑选着买,还得了?
沈明礼不喜欢这些死物,觉得没意义,给虞晚买是为了哄她开心,给孩子买,总觉得没那个必要,而且小孩子根本不喜欢这些。
心里不赞同,说出来的话还是要听得过去,“虫虫该有的家里会给他准备。”
“你是孩子的爸爸,你准备的跟长辈给的不一样。”虞晚觉得沈明礼并不重视孩子,做完手术没了生育方面的问题,一下显出不怎么喜欢孩子的本性。
他出事前,对要孩子也没那么热衷。
说起不一样,沈明礼下意识问:“那你给虫虫准备了什么?”
霞姐以为两人要吵起来,但下一秒,听到太太仰着下巴说,“我给他找了一个好爸爸,就是最负责的准备。”
三指宽的金镯,戴上挺沉手,她朝他晃了晃手腕,“是不是很好看?”
她虞晚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会弄到手。
“好看,你喜欢就行。”
沈明礼欣赏不来黄金首饰,却很认可她说的话,挑男人这方面,她的确很有眼光。
桌上的汤已经半热,沉了的汤色,没那么有食欲,但他还是把那碗鲍鱼花菇玉竹汤喝完。
明黄灯光下,锦盒里的金饰淌着世俗与现实,闪耀又冰冷。
好在肚肠里有碗热汤,能把夜色里的冷意驱散。
唱片机正放着古典钢琴曲,激昂又充满危险的曲调,听得虞晚把心里的向往说出来。
“明礼,给我买架钢琴吧。”
沈明礼并没立刻接话,看了她许久才说,“怎么突然想学钢琴?”
“我跟明铃学了好几个月,就是很喜欢。”
“家里有钢琴,没必要再买。”沈明礼拒绝把钱浪费在这种地方,而且他已经给家里递了消息,准备再过月余就回北边。
现在答应买,等送到利别道公寓,他们又得回去,折腾来去,钢琴又没那么方便弄回北边,到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