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夜里说的话不能信,在酒后说的话也不能信,当然在床上说的话更是不能信。
所以不论沈明礼讲什么道理,虞晚都选择性听不见。
快到凌晨,一场压抑的旖旎情事停止。
沈明礼抱着虞晚,眼神温柔地看着她,“虞虞,你能不能不要总跟我提分开,也不要提离婚好不好?我不喜欢听你说那些话。”
虞晚睇眼神给他,受不了他倒打一耙,“我要真想和你分开,怎么会跟你……”
他是知道的,所有才肯拉下面子,一退再退,只是沈明礼还想要多些保障,总想听她亲口答应,留下些承诺。
“你也不瞧瞧你做的什么事,总想试探我,试探出最恶结果,你又接受不了,既然接受不了,那为什么要试?”
虞晚从不担虚名,谁都别想把屎盆子扣她头上,好像是她无中生有,惹事生非。
“我嫁给你是为了过好日子,不是为了过苦日子。”
“要喜欢过苦日子,早八百年就该去下乡,用得着费心费力嫁给你?”
她从来都很坦荡,坦荡的表现出物欲与现实,伤人刺人,都伤得别人有口难言。
沈明礼爱她的坦荡,又怨她的坦荡,恨自己的家世,又庆幸拥有这般家世,矛盾的同时,却做不到抽身而退,他抱着好事多磨,把一整颗心全陷了进去。
爱一个人,难免会失了先机。
他看得清,也愿意为她妥协,可他的自尊不允许她知情,于是把那份妥协全藏进责任与担当里。
“虞虞,婚姻不是儿戏,我们是夫妻,就该相守相爱一生。
你也不要孩子气,一不高兴就说分离,我们已经分开好久好久,好不容易在一起,怎么总想着散?”
“生活不会一成不变,会有高低起伏,好时情浓不分你我,落魄时也要互助齐心,这才是婚姻真谛。”
落魄时?
不好意思,她虞晚第一个收拾包袱跑路。
当生活是开大会喊口号?一个残疾的丈夫,病情可能会发展成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要人看顾。
再带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她怕是脑子进了汪洋大海,都不会过这种生活。
她不怎么喜欢听沈明礼说丧气话,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水壶,喝了口凉白开,自己润过喉咙,也贴着给他润了润唇瓣。
“劝你别总想着落魄怎么样,怎么惨,想多了容易厄运成真,还有两个多月又要过年,不要总说不吉利的话,”
“你把未来描绘的那么惨,小娃娃都不敢进我的肚子,吓都被你吓跑了。”
提到孩子,沈明礼顿时陷入沉默,好像真怕什么应验,手掌不知觉摸到她小腹,心想他一定会好好爱他们的孩子。
“以后我不说了。”
虞晚愿意给他生孩子,就是不会离开他的意思,只是她受不了清苦日子,所以才不敢答应他。
有了这份期待,他眼底多了憧憬,“虞虞,你想过孩子名字吗?”
八字都没一撇,她哪来心思想?
“你想过?”
“我也没有。”
沈明礼很实诚,笑着用鼻尖去蹭她的脸,“爷爷帮我们想过,要是男孩就叫沈崇与,女孩就叫沈崇妤。”
“虫语?虫雨?”
虞晚把两个名字念了念,觉得怪得很,“不能不带虫吗?”
“是崇,崇山峻岭的崇。”
“那小名叫小虫吧,明年是龙年,叫小虫虫正好。”
他被她的随意且认真逗笑,抿着薄唇嗯了声,“我们的小虫虫。”
*
或许是命中注定,后面三五日,等虞晚和沈明礼在大浦区安定下来,她的经期都一直没来。
到了17号这天,是郭家安排好的检查日子。
一辆挂牌为777的黑色轿车出现在大铁门外,“沈先生,虞小姐,我是来接你们去医院做检查的司机阿斌。”
司机是个年轻人,梳着二八分油头,穿一身不怎么合身的西装,年纪二十七八左右。
轮椅上的沈明礼也穿了一身笔挺黑西装,纯手工缝制的西装比外面买的合身,脚上穿的细带牛皮鞋,是纯手工缝制。
他发型是虞晚帮着梳的大背头。
简单换了一身行头,整个人的气场直接转变为弃军从商的商界新贵。
到了市区玛丽医院。
沈明礼在里面做各项检查,她在走廊外来回踱步,看来看去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反光玻璃上的她,穿一身鹅黄色A字过膝裙,头发是学这边女人盘在头顶,脸颊两边还各卷了两三缕波浪碎发。
耳朵上的珍珠耳环是郭家舅妈送的,视线转到手腕上,简单的一只结婚腕表,很是简约质朴,唯一不相配的是她手里拿着的布包。
布包里装了水杯、手帕、卫生纸、小镜子、军工刀、装了辣椒面的小玻璃瓶和必备纱巾。
鼓囊囊地塞一包,怎么看都像刚才看到的那几位高级女护工。
会诊室内,神经外科医生和骨科医生,给出的会诊结果,跟在北边得到的结论一样。
好在这边有最先进的CT机。
能够精准扫描出人体内部的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