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风景迷醉人眼,火车开过一个郁郁葱葱的小山头,天气陡然转阴,眨眼间噼里啪啦下起了雨。
跟着风飘进车窗的雨点,溅在虞晚脸上。
让那张本就美得不真实的脸,更添一抹灵动。
山间雨多了一丝凉意,砸进沈明礼的后脖颈,顺着脊背流向后腰,这股凉意也把他深埋进她心口的理智拽回。
想到这是火车上,不能做过于亲密的事。
他强压下自己的丑态,稍微侧过脸,让带雨点的风吹走那股冲动。
年轻男人的好与不好都在这一点,说来就来。
最要命的是,一到那种时刻,脑子好像都被那一处掌控。
缓神间隙,听到虞晚在笑,沈明礼忽地一下明白,她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亲她,然后又故意撩拨他。
“你在报复我。”
“谁报复你?别把人想那么坏。”虞晚慢条条地扣着衬衣上的纽扣,脸上的笑把她的行为出卖个精光。
“你让我落枕,我让你亲近,说来说去,还是我吃亏。”
沈明礼偏过下巴,从她坏笑的脸上,看到了得意,他一展臂,将她重新压在铺上,装出被耍后的不高兴。
“既然你觉得吃亏,那就把亏补回来,我脱了衣服裤头让你亲近个够。”
说着就动手解衬衣扣子,抽腰带。
虞晚遭他压在身下,只有双手能使劲,偏偏力气小还敌不过他,推搡两把,干脆也不推了,嘴皮子上下一动。
“滚,谁要亲你?你是会给自己找梦做的。”
“不行,虞晚同志一定要把亏给补回来,不然以你小心眼爱报复人的脾性,谁惹得起?”
解开的衬衣被沈明礼反手一抛,扔到上铺扶手挂着,还有半截袖子掉在半空。
一竖排扣子解得慢,抽腰带的动作却很利索,几下扯开,将裤腰往两边敞开,露出腰腹上的一截黑色棉短裤。
黑色棉短裤前面有颗扣子,扣子没扣进扣眼里,系扣子的线还有些松。
眼见着他把手放到扣子上,虞晚这才有些急,她闭上眼,不诚心地嚷着求饶,“沈明礼同志,虞晚同志再也不报复你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女同志计较。”
“我不是跟你计较,是不能让你吃亏,快,自己把亏补上。”
他的催促,是一种带玩笑的戏弄,也是一种要胜过她的男人心理,赌她一个女同志,肯定不敢在大白天,又是在火车上做羞人的事。
这回压着虞晚认了输,以后她就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跟他耍心眼。
总要记着这一回“教训”。
沈明礼心里盘算得好,可他低估了虞晚,她要真是普通女同志,就不可能在公交车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装没站稳亲他。
也不可能受了他的奚落冷眼,还能迎难而上。
她要真是普通女同志,有普通女同志的羞怯、软弱和犹豫不决,举棋不定,今时今日的乔家就已经走向落败局势。
正当他以为虞晚还要说些软话,却遭她猛然拽住一处,然后就是她的一贯招式,百试百灵。
……
“我的姑奶奶,真是怕了你了。”
“你松开手,轻点捏。”
“沈明白,你还要跟我这个女同志计较吗?”虞晚才不肯放过他,她力气小,不是沈明礼的对手,但能拿捏住一个地方就成。
“不计较不计较,再也不计较。”
沈明礼哄着她说软话,这种时候,再男人的男人,也雄风不振。
虞晚又听沈明礼道了两句歉,才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惜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男人嘴上说什么都是一时的,说过听过就不作数了。
*
日影西斜,在火车上吃过伯娘准备的晚饭,收拾干净饭盒。
又坐着看了会报纸,到了晚上八点半,火车准时到达大湾镇。
大湾是一个小站点,火车停站时间短,好在有站台工作人员帮忙拿几大包行李。
下火车后的虞晚,借着两盏半昏不明的路灯,打量周围。
火车站像是误闯进山林里的突兀建筑,周遭的虫鸣声,风吹树叶声,还有头顶高挂的半轮月牙,随着火车的远离,又归于静寂。
坐这趟火车的人少,下车的人更少,除了她跟沈明礼,就只有两名在站台巡守值班的工作人员。
大湾火车站是一排红砖平房,左右各三间,中间是一条能过一辆汽车宽的夹道,连接左右各三间的平房是上面一刷过白漆的长木板。
木板上写着大湾火车站五个字。
推着简易小板车的工作人员走在前面,虞晚跟着沈明礼走在后面,二三十步的距离,穿过夹道就出了火车站。
远处不见丁点光亮,黑漆漆的夜色里,只有背后几间小平房外的电线杆,亮着一盏被蛾子扑棱的孤灯。
虞晚下意识靠近沈明礼,心想是不是下错站了,正要问他往哪走,帮着搬推行李的工作人员,已经放下行李,拉着板车回了平房。
一瞬间,本就像座孤岛的火车站,只剩她跟沈明礼两个人。
她伸手戳了下他的腰侧,语气放得温柔,“明礼,前面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