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西昆的枪杀案件还没有查到凶手。
虞晚寄出的信已经到了京市。
刘萍是在邮局上班,第一时间收到滇南地区寄来的信,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她就带着包裹和信件回家拆看。
信有两封,一封是给她的,一封是让她帮着转寄给乔珍珍的。
乔珍珍进了文工团,具体分配到哪个地区的文工团还不清楚。
要等她写信回京市,才能有她的确切地址。
信纸展开,第一句话就是长长的一串人名。
然后又是一小段到达西昆市的生活,虞晚除了在信里说自己暂时住在沈家大伯家,别的什么一概没写。
只重写了一罐酸笋是给家里人的,让刘萍给姥姥分一部分尝尝鲜。
信很短,前后加日期不到两百字。
刘萍将信纸反复看了又看,信纸内容简短得让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家里如今只有她跟乔珍美两个人。
报社安排乔林业出差还没回来。
乔济南在城北派出所,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这个月月初她去了两回,两回得到的答案都一样,还是不让探视。
刘萍有些犯愁,嘀咕一句,“珍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一出去就是一整天。”
自从虞晚婚礼过后,报社姜编辑家的女儿姜文文就开始找上了她家的乔珍美,因是同龄人又是校友,一来二去,两个人好得跟什么似得。
打开另一个包裹,里面有一大罐酸笋,还有两小瓶野生蜂蜜。
野生蜂蜜难得,在城里更是有钱都不好买的稀罕物。
刘萍有些为女儿担心,她总觉得那封信短得太不正常,想着去老太太那安安心。
于是翻掏出玻璃罐,把酸笋分些出来,才夹了四五筷子,就发现罐子里还有东西。
拿筷子杵了两下,还“磕磕”响。
扒开堆在面上的酸笋,惊现出一个饭盒。
等刘萍把饭盒拿出来冲洗干净,打开的瞬间,差点把魂都吓没了。
天老爷,哪来的枪?
难怪虞晚寄来的信纸内容那么短,也没提沈家那边的亲戚待她如何,就独独写了让姥姥尝尝酸笋。
刘萍遭吓了一场,知道事情不简单,当即拿上分好的一罐酸笋还有饭盒和野生蜂蜜去了枣儿胡同。
午间日头毒辣,晒得人心烦,短短的一段距离都觉得隔得老远。
刘老太这段时间是备受胡同邻居的吹捧,尤其是一个院的邻居,更是往她面前凑,时不时卖个好。
日子可是说不出的得意。
原来还犯眼红病说几句酸话的人,现在是彻底低头认了风向。
大中午的,刘老太也没睡,想着这一年,她人还有精神,干脆把剩下的那些好料子拿出来,给未来的小曾外孙准备些肚兜、口水兜、小鞋子小袜子之类的。
刘老头看老伴比小鞋底,笑呵呵道:“你老太太一天瞎忙活啥?小虞才结婚几天,你就想着这些了。”
刘老太眯着眼睛挑鞋样子,“岁月不饶人,一年年光景下去,谁知道来年还能不能做针线活?现在早做好备着,等到正用得上的时候,也省了再麻烦。”
老两口正说着话,院外有了动静。
“妈。”
是三女儿刘萍来了。
刘老太放下手里的纸板鞋样子,走出去迎人。
“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
刘萍朝隔壁看了眼,先问:“爸呢?”
“在里屋呢。”
刘老太明白女儿是有话说,拉着她进了里屋,对炕上躺着的老伴说,“老头子,你不是说跟人约好了下棋吗?怎么还不出门?”
刘老头:“……”他什么时候说了要去下棋?
刚闭眼要睡午觉的刘老头被赶着出了家门。
里间留给母女俩说悄悄话。
刘萍把布包里的罐子和饭盒拿了出来,放到小桌上,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怎么还拿了东西过来?”刘老太瞥了眼装笋的罐子,伸手去拿饭盒。
“酸笋是小虞寄过来的,还有一封报平安的信。”
刘萍看着门帘方向,伸手摁下饭盒,然后凑到老太太耳边把包裹的事情快速讲了一遍。
等说到酸笋罐子里藏的饭盒,她脸上多了不安,“老太太,你可要捂着心窝子看。”
打开饭盒,里面放着的是一把小巧手枪。
纵然刘老太活了大半辈子,也做了设防,还是冷不丁地被唬了一跳,她登时变了脸色,“哪来的?”
刘萍压着声音,还要防着隔壁偷听,“饭盒是小虞邮过来的,我才看到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她在信里写着让我把酸笋分您尝尝鲜,应该就是指这个意思。”
“你把信念给我听,一个字都不要漏。”
刘老太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听完刘萍念了三遍才隐约窥出部分意思。
她神色凝重,满是沟壑的瘦长脸上又多了风霜,“饭盒留在我这,你当没这回事,这件事除了你跟我,不能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妈,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刘萍猜不透枪的由来,一直悬吊着的心,勾出了越来越大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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