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落起的雨,到第二天清晨也没停。
虞晚夹了一筷子咸菜,配着喝小米粥,浸泡在粥里的油条,吃起来软糯又带着油香。
细嚼慢咽又做作的模样,看得乔珍珍上火。
妈不让野丫头洗碗筷,说是要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所以洗碗收拾桌子的事全落在她头上。
她妈觉得亏欠,咋不自己去补,让她去补个什么劲?这话乔珍珍不敢说,心里抱怨一堆,又剜了身侧虞晚两眼。
“眼睛又开始抽抽了是吧?”
刘萍觉得小女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没事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妈,你怎么总说我?”
乔珍珍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想丢筷子发脾气,又怕挨打。
只能装可怜向亲爸求助,“爸,你瞧瞧妈,她多偏心啊,家务活不让当姐姐的做,全使唤我一个人。”
乔林业清楚是为什么,不好点破,只能和稀泥。
“听你妈的,姑娘家大了,还是勤快些好。”
乔珍珍心里委屈,“合着就让我勤快?她不用?我算是明白了,你们都偏心。”
“一个不知道打哪来的野丫头,你们一个个都当成宝,而我这个亲生的活的像个老妈子。
呜呜……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
小女儿一番伤心伤肝的誓言,落到乔父耳朵里,就是老鼠要对天咆哮,他喝了一大口小米粥,又咬了一口油烙饼。
想着月底发工资,给珍珍买几根花头绳。
乔济南想笑,但见小妹这么认真,他死活都要忍住了,于是一连咬了几大口油烙饼强压。
而罪魁祸首虞晚也在憋笑。
乔珍珍怎么这么幼稚?
见状,刘萍更多的是无奈,这疯丫头,真是越大越没脑子。
什么傻话都说。
乔珍珍的不满和愤怒,没人在意。
也没人相帮。
见一桌子人都不搭理她,绷不住脸,气道。
“我不吃了!”
撂下句狠话,起身就回了房间,留下一个吃得干干净净的空碗。
乔珍珍暗地把账算在讨厌鬼头上。
等人都出门了,她才摸出来洗碗筷。
*
因为下雨,到了小槐花胡同,虞晚的布鞋已经打湿。
好在今天不用去菜市场抢菜。
又被刘姥姥叫着学下厨。
刘老太是传统思想,奉行男主外女主内,虽说时代在变,思想也有所进步,但骨子里还是认为姑娘家应该贤惠得体。
女人可以不用天天围着锅边转。
但该会的一定要会。
在现代,虞晚可以不学,想吃什么直接点外卖就行。
但在这,她还是要会做饭,不说什么菜系都会,好歹能给自己做两顿不错的饭菜也行。
家里食材有限。
刘老太就只能做什么教什么,教的第一道菜就是酒酿红糖姜末鸡蛋。
先切两片姜剁碎,后又切了些红糖。
等锅里水开。
先放入红糖,化开后再打入鸡蛋,放入姜末和两勺酒酿。
不到五分钟就做好了一碗香甜可口的酒酿蛋。
“来,好孩子,趁热把它吃了,明儿姥姥还给你做。”
“嗯,谢谢姥姥。”
虞晚端着小碗进屋,坐到桌前,刚拿勺子搅拌一圈,又瞧刘姥姥走里屋出来,手里还拿着双干净布鞋。
“把布鞋脱下来,就着剩下的半块煤一会儿就能烤干。”
“来,先换这双穿。”
对于刘姥姥的照顾,虞晚笑着全部接受,嘴上还不忘说姥姥好,以后有出息一定会好好孝顺姥姥。
刘姥姥听得高兴,笑得老脸都是褶子。
一口一个好孩子。
外屋的动静全落在里屋刘老头耳朵里,等屋外雨停,他才打帘子出来。
虞晚笑着喊了声,“姥爷。”
然后两口把剩下的酒酿蛋喝完,吃完她也没立刻去洗碗,因雨刚停,怕积水打湿布鞋,只能坐在屋里看刘姥姥做针线活。
刘老头在屋里打拳活动老胳膊老腿,虞晚看了会,觉得非比寻常,能把空气打出鸣响,不会是什么武术大家的后人吧?
她凑到刘姥姥耳边小声问:“姥姥,姥爷这打的是什么拳?看起来很厉害。”
刘老太一下乐了,“这那是什么拳法,不过是你姥爷年轻时偷学人家镖局武馆的招式。”
镖局武馆?一个久远又充满时代气息的词汇。
虞晚来了兴趣,十分好奇:“姥爷年轻时在武馆呆过?”
刘老太瞅了眼老伴,又看向虞晚,选择实话实说,“你姥爷就是个挑担卖烧饼的,也就是年轻时爬墙头学了几招。”
“噢,原来是这样。”
“不过姥姥,你怎么跟姥爷认识的啊?”
提起旧事,刘老太也打开了话匣子,“还不是你姥爷黑心肝,卖了馊烧饼给我,你姥姥我连着蹲了他好些天,才把他给逮着。”
“你可不知道,买烧饼的钱姥姥攒了半个月才攒下,结果买了个加热过的馊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