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商的确不是仅仅只为了奥菲欧而来。
巴黎住着他要杀的最后一个人。
杀了那人,他便可功成身退,和唐凤梧一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或许他不应该将唐凤梧带来,让他卷入这场是非之中。可是他已经整整忍耐了一年!
得而复失,失而复得。
他已经再也无法忍受没有唐凤梧的生活。
——
人潮拥挤,两人的手背不时会蹭到一块儿。有时差一点被人撞到,手背覆上温热,下一秒唐凤梧就被微生商给一把拽走了。
微生商今天穿的不是端端正正的黑白配色,没有穿西服外套,衬衫解开两个纽扣,颈间搭着一条花色领巾,红宝石袖扣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有一种奢华慵懒和漫不经心的优雅。
以及脱离刻板的一点花枝招展的心机。
唐凤梧的服饰也是他挑选的,零件万变不离其宗,色彩却是相近的。
他独爱唐凤梧身上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在清纯之中婉转的风情,眼间眉梢乖巧的嗔怪,没有女气,像一块需要被他捧在心上的宝玉。
所以配色上婉约清丽的青碧与缥碧居多。
两人走在一块儿,不知情的人都会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们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唐凤梧不是第一次来加尼叶,但是这一次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不管是身边的人也好,还是如今的心境也好。
浮雕门楣倾诉着拿破仑三世对皇后的情思。
古希腊罗马式廊柱与巴洛克建筑风格相融合的画卷闯入眼帘,金碧辉煌宛如绘画一般的艺术品,如同潮涌一般疯狂的冲击着视觉。
大理石与金饰交相辉映,无一不在向世人彰显着他的悠久岁月以及展示着它的富丽堂皇。
“十三号殿厅里的楼梯灵感来源就是加尼叶剧院的大楼梯吗?”
微生商笑道:“或许是吧。”
“十三号是不是建成于几十年以前?”
“那个时候还没有我呢。”
走进包厢之中,唐凤梧坐在红色天鹅绒椅子上,这里比起陈列接踵的大厅座位,光源更加的昏暗低沉。
他听见微生商笑言:“这个地方适合偷情。”
唐凤梧听他这样开玩笑,摇了摇头:“那倒是和我来错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
“这一点都不好笑。”
“别这么严肃。”微生商怕给人逗急了,凑到他脸边佯装正经的解释道:“一百多年前的F国贵族带情人来歌剧院偷情,不就坐的我们现在坐的位置么?”
唐凤梧憋了半肚子气,转念一想微生商说的也对,只好憋屈的将半肚子气给咽了回去。
微生商看着他的侧脸,忍俊不禁。
很快,灯光骤灭,只留有舞台上的光源。
地狱中的奥菲欧在微生商看来有些诙谐,原作本该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讲述奥菲欧与尤利迪西两人之间阴差阳错的遗憾。
而在奥芬巴赫创作的歌曲中,却变成了奥菲欧借爱神的手杀了妻子尤利迪西。
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他听得神游,一旁的唐凤梧打了个哈欠。
微生商问他:“怎么又困了?”
唐凤梧顺势开了个玩笑:“康康舞曲一出来我就觉得我该睡觉了。”
微生商好笑道:“这才是序曲。”
“可是你也在游神啊?”唐凤梧侧过脸来懒懒看着他,如冠玉一般纯净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瑰丽:“只许官州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微生商的视线轻而易举的被他微微张合的嘴唇吸引而去。
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回荡。
唐凤梧本就有一点不清醒,看着微生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上帝精雕细琢的五官在眼前一点点放大,竟豁然丢了神志。
就在两张唇将要触碰到一起时,一旁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
唐凤梧恍然回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直,睁大了眼,看舞台上的剧目。
微生商身体一僵,梗着脖子不乏遗憾的回过头。
他坐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感到生气,想要转过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但是这一转头,却是如同雕塑一般,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天蓝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明亮,像倒映着天光的湖海,熠熠生辉。
那人眼中充满了讥谑,以及淡淡的,让人难以察觉到的嫉妒。
微生商对这样的感情很敏感,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忌恨着那个人的,所以他在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这一抹一闪而过的晦涩。
那人无声对他说了几个字——出门说。
便利落的离开了包间。
微生商没有犹豫太久,在唐凤梧耳边说了自己出去一下,后者胡乱的点了点头敷衍,盖不住耳尖的红色。
但是微生商现在已经无心去欣赏这一幅美景。
他沉默着站起身,跟在威廉之后离开包间。
灯光照进视网膜。
微生商眨了眨眼,以适应这道光束。
“你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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