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凤梧的爱像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会落下将他的心斩断。
好痛苦。
——
“距离南方的荒原还有三千两百多公里,我们按照这个速度前行的话,在九月之前能赶到那里。荒原是虫族常常进犯的地方,有很多虫洞,二荒原地区里大多是穷凶极恶的囚徒,被联邦流放在这荒无人烟之地。那里是联邦不愿插手的地带,只要我们去到那里就能安生一段时间了。”
唐凤梧坐在操控室,头也不回的对刚刚醒来的微生商道。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车里储备的药快用完了,西边联邦的哨位比较少,到时候去囤一些……”
话没说完,他的脊背就贴上了一个微凉的手心,从他的背部滑到肩胛骨,最后落在后颈上,最为敏感的腺体旁用指尖轻轻蹭了蹭。
“……好冰。”
唐凤梧摘下护目镜,将手中被打磨的明光锃亮的镭射枪放到了操作板上。
他牵过微生商的手,挽着手腕与他十指相扣:“怎么刚醒就下床?”
微生商趴在他的背上,下巴磕着唐凤梧的颈窝,神海混沌:“我睡了多久?”
“……”唐凤梧歪过脑袋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十九个小时三十二分,睡眠时间越来越短了。”
不承想微生商闻言皱着眉头,面容滑过苦涩,好像对他的话感到不满:“你能不能不要记这么清楚?”
唐凤梧顿了一下,沉默着将操作台上的工具收回工具箱里。
“你要是不喜欢我处处管着你,我下次不说这么清楚就是了。”
“不是……”
微生商胸腔震痛,他紧抿着唇,用力吸进新鲜的空气,以保证正常的呼吸。
他按着唐凤梧的后脑在他额头亲了亲:“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有些脱力的靠在墙上,慢慢的滑落在了地上,胸腔到呼吸道的地方就像被灌入了凝土,滞涩难通又恶心,好像漂浮在空气中的蜉蝣草芥都在蚕食着他的躯体,让他渐渐变成冰块。
唐凤梧见状猛地捂住了他的唇,言语之中难免带上了惊慌:“别太用力呼吸,呼吸碱中毒知不知道啊。”
微生商眼神迷茫的看向他,感觉眼前好像有一块轻纱将他们相隔开。
“别哭。”
唐凤梧揩去他脸上的滚烫:“再哭对身体不好。”
微生商只感觉眼皮沉重,他摇了摇头,将唐凤梧揽进了自己怀中,虚弱的声线顽固的解释着他的无心之举。
“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觉得愧疚。”
唐凤梧刚想回话,只见微生商虽然闭起了嘴,但是胸前起伏显示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好像身体里藏着一只怪物,随时都要刺破他的胸膛呼啸而出。
唐凤梧头疼,心更疼。
他站起身来下一秒又被微生商猛地拽回了后者的怀中。
“别走。”
他哀求道。
唐凤梧拂过他的眉宇,哄他道:“你哮喘犯了,我去给你拿药。”
微生商紧紧锁着他的腰身,不让他有离开自己的可能,他摇头蹭着唐凤梧的颈窝:“我不疼……”
才怪。
唐凤梧:“……别让我担心。”
他是知道怎么要挟微生商的。
话音刚落,腰间的手松了开,唐凤梧轻笑一声,站起身去翻浅薄简陋的医药箱。
里边的东西一目了然,都是微生商每次醒来都要注射或是服用的。
微生商吃了药,水杯被唐凤梧取走,转过身来看见他还是缩在墙角。
“起来,地上凉。”
微生商脑袋埋在膝间,闻言摆了摆手,他长舒一口气,方才呼吸过度产生的震痛还没有消散。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微生商第一次诱发哮喘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身边根本就没有药,让他如临大敌。
然而哮喘的那人却是一点也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抱着他捱过了一夜,之后告诉他只是情绪性哮喘,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
唐凤梧被气笑,从实验室出来之后,这人便心事重重,好像在数着天数在活,话越来越少,睡得越来越沉。
没什么大不了才怪!
真的什么也不想让他管不如去死算了!
有些时候真的恨他什么也不说,但是话到嘴边,却是落了下风,又变成了一片汪洋。
“那让我抱着你好不好?我给你编辫子,到床上,你可以靠着我,盖着被子,然后在我怀里睡一觉。”
微生商抬起头来,他眉头微蹙、张着唇,无声地落泪。
他抱歉道:“对不起,你不要这么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对不起。”
他就一个被判处死刑的囚犯,唐凤梧每每温柔一分,他便被凌迟一寸。
……
“你到底怎么了?”
唐凤梧跪在他的身前,膝盖与铁皮碰撞,铁皮发出哀嚎,却也比不过眼前人的泪来的棘手。
他捧着微生商的脸,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你犯什么病微生商?如果你要是不乐